老屋门口的那条小河

老屋门口的那条小河,承载着我太多儿时的回忆。那条小河在我的记忆里忽明忽暗,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老屋门口的那条小河不知道多少年了,从我记事起它就存在。听我父亲说他小时候那条小河没有那么宽,后来他长大了以后和爷爷一起加宽的。小河有两米多宽,一百多米长,环绕着河对面那家房屋。小河旁边有很多树,有柳树、榆树、梨树、还有糖栗子树。

糖栗子树正对着我家大门口,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有半抱那么粗,树很高,树稍上面有两个斑鸠窝,一些调皮的孩子总来我家门口用弹弓打斑鸠,但总是打不着,可能是因为太高的缘故。糖栗子树上面会结糖栗子,糖栗子很小,像黄豆那么大,但是比黄豆圆,没成熟之前是青色的,吃着也很酸涩。成熟了之后是黑色的,吃着很甜,里面是面的。因为熟了之后会掉下来,所以能在下面捡到很多成熟的糖栗子,我就在下面捡熟透的糖栗子吃,有时候吃的嘴唇上黑黑的,也没有察觉。

河边有些树是歪在河里的,有一棵芝麻梨树(是嫁接的梨树,结的梨子比较小,上面有芝麻一样的麻点,也很甜),刚好歪到河的中央。一些调皮的孩子就会爬到树上,摘梨子吃,吃腻了就从树干上跳到河里洗澡。我有个堂弟比较调皮,小时候爱爬树,有一回爬树不小心从这棵树上掉到了水里,裤裆也被树枝给挂裂开了,让我们笑了好久。

河里也有很多鱼虾,记忆中有一回门口的河水干了,露出了里面的鱼虾,我看到一只大螃蟹在淤泥里面爬,我就去伸手抓,结果手指被螃蟹身子前端两只大钳子给夹了一下,当时就流血了,把我夹哭了。河水半满的时候,每到早晨,会有很多鱼露头,在水面组队游来游去,吐泡泡,还有泥鳅不停地朝水面蹦来蹦去,像是表演杂耍翻跟头一样。那时候河里还有很多龙虾,我喜欢钓龙虾,钓龙虾很简单,在水里摸出几个大螺蛳,把螺蛳砸烂,螺蛳肉挑出来绑在线绳一头上,线绳另一头绑在树棍上,把螺蛳肉往门口河里一扔,就会有龙虾来咬螺蛳肉,龙虾很笨,龙虾钳子一夹住螺蛳肉就不会撒手,我们就在它夹住螺蛳肉那一刹那把它拉上来。

我还喜欢掏龙虾洞和螃蟹洞,门口河边经常有龙虾和螃蟹打的洞。但是要小心,因为蛇也会打洞,不过我们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一般龙虾和螃蟹打的洞,洞口都有很多新挖出来的泥巴,把手伸进去,总能捞个正着,不过也要小心别被它的钳子给夹到,还有就是有些洞里会有玻璃碎片和石头片,一不小心就会划伤手臂,我手的背面现在还有一道印记,就是那时候掏龙虾洞被玻璃划伤的。有些黄鳝也会打洞,但是和蛇洞很像不容易区分,有些胆大的人也会去掏,但不是用手掏,他们会用自行车轮子上的铁丝,把它的一头磨尖,用火烧红,用钳子把它掰弯,做成鱼钩的形状,铁丝另一头做成一个小圆圈,好用手拉。把铁钩那一头串上一根蚯蚓,往河边洞里伸进去,总能拉上来一条黄鳝。

我还喜欢钓鱼,买上鱼钩鱼线,那时候没有钓鱼竿,就用竹竿一头绑上鱼线,院墙侧面挖上一些蚯蚓,就开始钓鱼,总能钓上几条鲶鱼。河里鲶鱼比较多,鲶鱼嘴比较大,而且嘴两边有两条长长的胡须,鲶鱼肉很好吃。有时候也会钓到刀鳅,刀鳅外形和泥鳅比较像,不同的是刀鳅背部有很多倒刺,很扎手,一般都不吃刀鳅,钓上来就喂猫了。有时候运气好也会钓上几条鲫鱼,大部分都是一些小白条和狗头身子(一种小鱼,长不大,还特别爱吃钩),不过这种小鱼儿油炸了之后炒菜吃也挺好吃的。

小时候经常发大水,很多田地里的水都流到了门口的小河里,门口河水满了,有时候也会往里面放一些鱼苗。有一年放了鱼苗,那年秋天水干了以后,小河里面还有淤泥坑,那里面鱼有很多,在里面游来游去,我就是抓不住,后来我的儿时玩伴小海放学来我家玩,母亲和他一起把鱼抓了上来,抓了满满一大盆,有鲶鱼、鲫鱼还有白鲢子。

后来去城里上学了以后就很少再回来了,也很少再体验抓鱼的乐趣。又过了几年再也没发过大水,小河也干了,再也没有了鱼,也没有了抓鱼的乐趣。河边的果树也都被树的主人砍去卖了钱。年前回了一趟家,闲来无事去那里逛了逛,那里早就成了一片废墟,只有一些砖石瓦砾还横亘在那里,似是想人们诉说着它们昔日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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