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结婚,又赶春节,我得提前回趟老家。
我每次打算回家,内心都有些激动,晚上睡不踏实,凌晨二三点就醒。
我穿衣起床。天还早,窗外四周很黑,只有街灯在眨着眼睛守夜。北关中心汽车站五点半才有班车,还有两三个小时才能去搭。
我洗漱完毕坐在书桌旁看《苏东坡传》,总感钟表走的太慢,秒针慢腾腾的一下一下的走,真急人。
我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踱步,焦急等待时间。
二O一八年腊月二十一我要回家,身在此而心已飞往那个生养我十七年的故乡。那儿有我的梦,我的童年;那是我的根,永记一生的地方。
猛然,我想到学校还有件事要办,看看时间已四点五十,步行去北关搭车,现在该走了。但忽然想起的事,绊住了我的脚。
我看着墙上的挂钟,五点,天还黑,给同事打电话太早,绝对不合适,我又急着回家。
头一天与大哥商定在商丘北关等我,我坐他的车回家。家里还须再收拾收拾,侄儿在老家举行婚礼。
五点二十,商丘大哥微信,坐上车没,我随即回复没有。怎么办,给学校领导打电话,问一下情况,又恐惊扰人家,有失不当。
从三点起床坐到现在,时间已过去两个多小时。激动又焦虑,打开门走出去,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虽已立春,凌晨依然很冷。
六点十分,我终于手机拨打学校一领导电话,铃声响了好长时间,无人接听;我又慌忙拨打另一位领导电话,铃声响了好长时间,无人接听。
其实,我感觉这个时间打电话,绝对不适不当,但我存在一种侥幸心理,如果他们会接呢。
结果都没人接,忐忑的心上下忐忑。
我急着回家,如此之渴,如此之望。隔着时空,隔着记忆,又想起那个童年时美好的小村庄。
记忆越来越清晰,时光风景如在眼前过往,小村的花树,村中心坑北沿旁的那棵老梨树,每年春来到,洁白的梨花准时开放。花满枝头,怒放的花,四溢的香,飘悠于小村的角角落落。
风来时,开了一段时间的梨花三三两两的从枝间散落。花瓣悠闲的飘落,如散诗,似民歌。美灿了那个呆望此景少年的心,心梦,幻影,没想到有一天,那少年背起行囊,与它而别,远走他乡。
一别三十多年呵,我的故乡,我的家。梦里千百回的走在故乡的小路上,曾一度迷了方向,好急,在村中梨树下转悠了好久,就是摸不着回家的方向。感觉家好远好远,好模糊好模糊,朦朦胧胧。找不着家急得惊醒,原来是一场梦。有时头脑清醒,意识到是梦,我依然徘徊于梦中,不愿醒来。
真的,梦中的景真切的如往日作别的云天,好美。
此时此刻,我急盼时间飞速而过,但时钟分分秒秒,一下一下一下的闪过。
七点二十我急匆匆的赶往学校,放假的校园,空落寂静无人。道旁的松柏,青翠昂扬,鲜艳的红旗迎风招展。
我已经微信大哥,让他开车先走了,别再等我。
失落的心。我坐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等时间,你知道多急人,我已从凌晨三点到现在四个多小时过去了。
或许,在别人看来,挺笑话我这个人。生活百味杂陈,一言难尽。我也信仰良心,善待善良。但良心回报给我的是不理不采,甚感自己活的窝囊。
我仰天长啸,怎么了这天,这个世道。
沉默无言中,努力的要死,在旁人看来,哈哈大笑说,看那个神经病。
我仰天长叹,怎么了这天,这个世道。
风雨无阻,该来的还是要来到这个世间;灾难无情,该光顾还得来光顾这个世道。
旦夕祸福,无人预料,淡了平了,一切花好月圆。
蓦然回首,人已老,芳华已逝,时光流走了一把年轻。
我终于在二O一八年腊月二十一,十点十分见到了两位校领导,领导很热情,我顿觉一股暖流温暖我心。
和蔼可亲的笑容,平易近人的话语,我心已无了挂。
我终于跨过一切,踏上回家的路,路途不远,风景依然很好。
善待每一位与你相伴的人,合作的人;尊重他人,也是尊重自己。
善待世间拥有生命的东西,路旁的一株小草花,身边飞掠的小小鸟,还有脚下的群蚁。善待它们,它们也是带着雨露的花草,带着体温的生命到这世间走一遭。
一花一世界,一鸟一喧闹。世界因它们才有了芬芳,才有了美好。
真的希望天下都归好。
车窗外的艳阳,暖暖的;车窗外泛黄的柳稍,荡着风景,摇曳春来到。方田麦苗,宽阔四野。村村落落一闪而过,飞奔的客车在洁净的公路上穿梭,一辆一辆沿着街衢,朝着家的方向奔跑。
我终于回家了,欣喜无比,看不够的风景,说不尽的话。
我透过车窗,老母亲已在村口等我。每每如此,年年如是的等我回家。
多少年了,母亲依然在村口等儿子回家。
儿子在母亲心里永远是宝贝,在外多少的屈辱,多少的困顿,父母在,这些都不足以当回事。
跨进家门,母亲早已为我收拾好床铺,一床全新的棉被,铺的整整齐齐。
母亲在,这个冬天真的很温暖。
过年,回家看看爹娘,看看咱爸咱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