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说一个我邻居的故事吧。
那个女孩20岁的时候,和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恋爱了,那个男孩22岁。
没多久她怀孕了,他俩都想把这个孩子留下,认为堕胎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对女人的身体也不好。男孩家里条件很不好,和父母住在一个30多平米的小房子里,父母也没有什么积蓄。母亲在别人家做保姆,父亲什么都不做,成天在家喝大酒。男孩在给一个亲戚开车,收入微薄。女孩的父母强烈反对他们两个结婚,一个是年龄太小,另一个是男孩的家庭条件实在太差。 她们家虽然也不富裕,但对这个独生女儿也视为掌上明珠,也是娇生惯养呵护大的。父母不忍心让她嫁过去遭罪,日后生了孩子,这日子怕是更难过了。可是女孩却不顾父母的反对,从家里偷出了户口本,和男孩去民政局偷偷地登记结婚了。回到家,她把大红的结婚证和医院的孕检证明一起摆在了父母面前,脸上满是即将为人妻,为人母的喜悦。
她爸爸气得抄起笤帚要打她,可最终没有下得去手。她妈妈难过地一直哭,仿佛要把后半生的眼泪一起哭完。面对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父母不管了,任她去了。结婚头一天,她妈妈告诉她,路是她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以后后悔了,不要回来哭。她爸在长叹了一声后,对女孩说:“姑娘,别听你妈的,如果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回来,爸养你。”结婚那天,她父母脸上没有嫁女儿的欢喜,她妈妈看见来参加婚礼的亲戚朋友便说:“我家姑娘太傻了。”那种无能为力就像祥林嫂。2.
婚后,他俩和父母一起生活在那个转不开身的小房子里。小夫妻睡卧室,父母睡客厅。其实那个客厅小得没法算作客厅,只能刚刚好摆一张单人床。
当爱情的幻想褪去,生活真实的一面逐渐显露了出来,矛盾开始接二连三地产生。
先是婆婆嫌儿媳妇太懒,早上出门被子都不知道叠,后来是女孩嫌她公公在家总是光着膀子,一点都不尊重她。有一天她公公半夜喝醉酒回来,习惯性地打开了卧室的门,忘了他现在已经不睡那了,爬上了儿子和儿媳妇的床,直到婆婆在客厅听到屋里传来了儿媳妇的惊叫,赶忙过去一看,女孩坐在床上满脸惊吓,她公公被男孩一脚踹下了床,半躺在地上,估计那会酒已经醒了。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法合住了,婆婆住到了雇主家,公公找了一份打更的活,白天看大门,晚上在那住。生活暂时消停了。孩子出生后,没有人帮女孩带孩子,她妈妈要上班,她婆婆也没法辞掉保姆的工作来帮她,毕竟那是他们老两口的主要经济来源。女孩没法出去工作,只得专职在家带孩子。两个人就靠着男孩每月1500块的工资生活、养孩子。买不起好奶粉,给孩子喝的奶粉都是10多块钱一袋的。女孩本来长得很漂亮,但是因为穷,买不起好看的衣服,用不起好的化妆品,加上刚生了孩子,身材臃肿,看上去一下子老了10多岁。女孩的妈妈看不下去了,每月把自己的工资都贴补给了女孩。身边的人都说她不该这么早就把自己嫁了,还嫁到这样的家庭,女孩也有些后悔了。有一次她跟我聊天的时候说,自己吃点苦遭点罪没什么,可就是觉得对不起孩子,看到别人家孩子吃的用的都是好的,唯有她的孩子什么都没有,那心里那个疼啊,仿佛一下子就理解了她妈妈的心。
3.
就这样苦熬了两年,孩子两岁就被她送到了托儿所。
女孩出去工作了,应聘到一个大酒店做前台。因为自己赚钱了,她开始穿衣打扮,年轻加上底子好,很快就恢复了以前的美丽。她的工作性质使她接触到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包括一些对她不怀好意的男人。开始有人送礼物给她,请她出去吃饭、唱歌了。外面的世界向她显示了从未见过的精彩。渐渐地,她开始看不上男孩了。嫌他没本事,不能给她们娘俩好的生活。刚开始,男孩心里也充满愧疚,所以任女孩抱怨,他也不发火。时间长了,他也觉得烦躁,毕竟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被自己的女人看不起,确实窝火。
他们开始争吵,大人的咆哮声,孩子的哭叫声,吵得邻居都不得安宁。男孩后来去开了出租车,故意选择了夜班,也是为了躲着女孩。有几次我晚上回家,会看到楼下有车来接她。她也总是打扮地很漂亮,笑盈盈地上车。听说后来,男孩发现了她手机里和别人非常暧昧的聊天记录,两人打了几次后,都对婚姻感到了绝望,他们离婚了。孩子她带走了,房子留给了男孩。前段时间我接孩子的时候,在学校门口遇到她了,她孩子也在那上学,几年没见她变化很大,开着一辆二十多万的车,漂亮的脸上却写满了沧桑。听认识她的人说,她离婚后被一个有钱男人包养了,那个男人对她还不错,除了不能给她名分,其他的都供着她。就是不知道这份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如果当初女孩没有在涉世未深的年纪结婚,而是在自己真正成长了以后,见足了世面,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在那时候认认真真地选择一个愿意与之相守一生的人,应该会比现在幸福。坐井观天的时候,天就井口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