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抱着盒子,走出了狐狸洞,不是去了别处,而是去了当年白浅盛放墨渊仙身的炎华洞。这炎华洞,常年气温较低,仙气缭绕,是个绝佳的地方。凤九来到这里,选了块稍微平整的洞壁,取出四海八荒图,悬挂了上去,自言自语地说道:“以后,我将你放在这里。你放心,我会很好,我也会做的很好。”
凤九慢慢后退,取下了脚踝上的佛铃,脖子上佩戴的当初的断箭,幻出了檀木的盒子,将佛铃和断箭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流连了几眼,终是合上了檀木盒子,捏了个决将盒子嵌入了画后的洞壁上,“你们相伴,我亦心安。好啦,我要走了,我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
说完,凤九头也不回地走了,也许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的说服自己放下了吧。凤九回到了狐狸洞,迷谷看到难得如此迅速的回来的凤九,但是手上的盒子却不见了,“女君,你怎么快就回来了?”
“嗯,回来了,今日我心情好,我亲自下厨做几个小菜。”凤九嘴角上扬,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天真的笑容。
“好啊好啊,今日不用我做饭,那真的是太好了。”迷谷是树精,最怕的便是火了,所以生平讨厌的事里,不出意外,便是生火做饭首当其冲了。
凤九转身进了厨房,迷谷见到凤九的模样,似乎看到六百年前的青丘小帝姬,无忧无虑,状态好得很,心里的巨石落下不少。
没多大功夫,凤九准备好了饭菜,自己会房间取了从折颜那处“顺来”的桃花醉,当着迷谷的面自斟自饮,很是悠闲。
“女君,是有什么喜事吗?”迷谷边吃边问道,“还喝上酒了,给迷谷倒一点可好?”
“不好。”凤九拒绝了,“你要喝就去找折颜要一坛,他会给你的。”
“小气。”迷谷嘟了嘟嘴小声嘀咕道。
“其实这酒,不是我顺的,是找折颜要的。说白了,是折颜为我特制的,你不是说我老梦魇吗?这就是对症下药的酒,所以啊,你是喝不上的。”凤九端起酒杯,一口全部咽了下去。
“是吗?如果是对症下药的,那最好了。”状况外的迷谷还拍手叫好。
凤九见迷谷如此,也只是笑了笑,继续自斟自饮,知道酒坛见底,才放下酒杯,“好啦,我吃饱了,我去睡觉了,我好困,别叫我,我醒了,自然会起来的。你好好守着狐狸洞。”凤九起身,嘱咐着迷谷,还未等迷谷回话,便进去了。
也许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回到房间,躺倒了那一张石床上,凤九感觉眼角有些湿润,抬手摸了摸,手指也湿哒哒的,反问自己一句:“这是眼泪吗?”
“原来还有眼泪。。。”
“原来,想要做到潇洒,这么难。。。”
“原来,想要忘记,真的很难。。。”
“原来,你是我想忘不掉的那个人。。。”
“原来,我是贪心的,我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因为真的很难。。。”
“东华,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尽管你不在我的面前,我要跟你,跟过去的我说再见了。”
“白凤九,儿女情长,不是你的全部,既然你继承了姑姑的君位,既然你是白家的女儿,你的肩上有无可替代的责任与义务,爱而不得,难过的仅仅是自己,若是青丘守不好,那就是所有的青丘子民之痛了,孰轻孰重,自可分晓。”
“好,我相信,我可以,眼泪到此为止,我会勇敢,我会坚强。。。”
折颜这新酿的桃花醉后劲儿确实大,凤九本就酒量不怎么样,嘴里的呢喃声越来越小,慢慢地沉沉地睡去了。
睡吧,一觉新盖一切都恢复如初。青丘女君,白凤九。
洞内极为安静,可狐狸洞外,却是黑云压顶,雷声滚滚。迷谷收拾好残羹,正打算坐在洞口晒着太阳,可刚走出去,这天就忽然暗沉了下来,空中犹如撕裂般的出现着闪电,划亮了暗沉的天幕,迷谷仰头望着天幕,“这老天,怎么了,之前还晴空万里,怎么现在就这样了,哎,连天都喜怒无常啊,这日子真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突然一道闪电,劈于狐狸洞口的假山之上,随之而来的一道惊雷,迷谷暗道不好:“这不会,不会是女君的飞升上仙的天罚吧。”迷谷赶忙起身,想狐狸洞内跑去,“关键那祖宗还睡着呢,该如何是好?实在不行,迷谷替她当了吧。”迷谷实力护主,要是凤九听到了,定然会感动吧。凤九跑进凤九房间时,凤九正酣睡,此刻定然是醒不了的,迷谷心想,于是将在凤九周身设了个仙障,自己又跑去洞外,张开双臂,闭上双眼,大喊一声:“来吧。”
只是迷谷闭着眼睛,没有看到从炎华洞中分出的一道红光,笼罩在整个狐狸洞的上空,犹如一道屏障般的,将狐狸洞与暗沉的天际隔离开来,果然不出迷谷所料,这就是凤九飞升的天罚,三道天雷,厉声而下,锤击在白色的仙障之上,击出刺眼的光芒,连闭着眼的迷谷都感受到了光的强烈,勉强睁开眼睛,发现原先暗沉的天慢慢光亮了起来,再看看自己,完好无损,可三道天雷劈到哪儿去了?迷谷这才发现狐狸洞周围弥漫着仙泽,慢慢聚拢,凝结成一道光,刺痛了迷谷的眼睛,迷谷下意识用手挡住,白光飞回了炎华洞,一切归于平静,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