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一开始是一片一片的落下,晃悠悠的,不紧不慢,后来越下越急,在大风的帮助下仿佛白色的龙卷风在席卷各地。
大地裹上了一层银装。
窗户纸被风雪吹的时不时会发出一些声音彰显存在感,传到他的耳朵里变成了一声声的叹息、怒其不争似的。
小火炉里木炭烧的正旺,发出噼啪的声音,还会有些许火星飞出,黄狗懒懒的卧在火炉旁边,眼皮耷拉着,肉眼可见的皮肤松弛尾巴只有在看到主人时才会偶尔摇摆一下,皮毛已经变得毛燥且稀疏,与当初威风凛凛的样子有甚大的差距。
火炉上正煨着家里仅剩的杂米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已经晒干的野菜,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溢出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下,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咽了咽唾沫。
修长白皙却皮包骨头的手指按着发出抗议的肚子,却也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下一秒他忍不住站了起来,猛的打开木门,年久失修的发出“咯吱”一声,风雪迷了他的眼睛,一阵刺骨的凉意袭来,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抬步跨了出去,黄狗晃了晃也想站起来,被主人一个手势止住了,它又恢复了刚刚的样子。
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的走向了这个房间,以前在这里会有人给他缝补衣服,用温暖且干燥的双手抚摸着他得头,还会用温和却不失严厉的语气询问他课业情况,但现在这里却只是一间空屋子,窗户已经破烂,风夹着雪花吹进来,屋里和屋外唯一的差别就是有一堵墙隔着,一眼望尽,空荡荡的,连仅剩的木床班都被拿去取火了。
白皙的手和脏乱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双手以前用笔墨写下了自己的天地,现在却只是徒劳的沾染不知何处的尘土。
他知道自己不该期望着得到什么,却又忍不住升起渺茫的希望,但终究只是徒劳而已。
最后只能紧了紧身上布满布丁的衣服,又回到了那个舒适的房间,那里有一条陪着他长大的黄狗和带着温暖的回忆以及永远回不去的过去。
关上门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一阵温暖涌入了他的身体,从身体到灵魂,就像当初蹒跚着走进母亲的怀抱,他忍不住深深地喟叹了一声,但紧接着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茫茫大雪可以掩盖了一切痕迹。
孤零零的房子仍然屹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