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手表不见了。
无数次摸手。什么也没有。好空虚。
涵涵说在她那儿。再去问,却说只是想我了。
某月某日记。
我在想下一个集子要不要叫这名字。
“那些单纯现在看起来都很美好,就像清凉的雪花,恰巧下在了炎热的夏季。”2015年5月。蠢喆开始说,以为我这写的是叶。过了很多天再看到,说这写的是Yue。
现在无话可说,却要用语言描述没有话的状态。
以前的草稿纸上,也写了很多话。现在基本不在草稿上写了。
在每一个未完的日子,然后又重新开始。
阴暗的仲春时节,花开得不动了,叶子发得差不多了,南风也不动了。
留滞。我们都在留滞。
诶,取名青鸟集怎么样?青鸟殷勤为探看。
04*
今天我去看了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浅淡又明亮的天气令人心情愉快。小杰说阴天,不那么令他厌烦。我从不厌烦天气。
春光正好。
我喜欢映廷那双卡其色偏深灰的鞋。
现在无法写诗。也无法读诗。我有的只是一种随时可以被呼唤起来的欲望,占有欲,以及对美的渴望。渴望得到某种东西,应该也是占有欲吧。
那么我想占有这些。
很久没有诗。我想要诗。没有诗,一切难捱。一个没有诗的人。我。
“我想得到你。”一句够了,不必大费周章去写诗。
05*
“南风穿梭回寂寞的街道/人群中我怅然寻找”写这个的时候,我和左左还是同桌。
每一个明亮的阴天,都是阴暗雨天的开始。我原本有一包很香的纸,但很久没有用,于是比一般的纸更加无味。
浅淡。浅淡。什么都是浅淡的。
“淡如水以亲,甘若醴而绝。”我才不要这什么鬼话。小人就小人啊。
06*
Then I went loo to wake up myself.
于是我去了趟盥洗室清醒一下。
写字的时候越来越喜欢打句号。不留余地。仿佛随时都可以消失不见。
也没有余地可去吧。
There’s nothing.
07*
仲春的雨。
上次睡觉时梦见头发全是开叉。一点短短的,发黄的开叉。
小杰问我有没有拍到紫荆。没有。以前住伯伯家时,我很喜欢紫荆的叶子。
雨还没有停。长蘑菇的气息。还有霉菌。
我只要一出现在509门口他们就以为我要找映廷。他走出来(今天没戴眼镜),认真地看了我一分钟。
我:呃……雷达你弄错了,我没叫他。
星哥也是这样。
08*
昨晚才发现,原来收音机根本不止那三个台。而是有……好几个,十来个呢。但是以前我搜不到。好奇怪。我以为只有三个台,以为了几年。
然后我把那一串收到的台整理了一下,发出去。
一定不会知道那是什么。
今天我去拍了紫荆。
小杰猜到那是频道了。
许说明天不来检查了。映廷说,你相信,他一定会来。
我发现映廷胖了(仍然很瘦,只是相对以前)。高一跑步时那个身影,我好像记不得了。似乎是在雨里,人群中,他冷得发抖。我看见他。
起初我们几乎不说话。
跟映廷说我晚上去找他。他说来找我。
看见你就忘了想说的话。想很久想不起,笑而无语。一坐下,噢,还有这事儿,下次可记得讲了。
然后又忘了。一直没来得及。
最讨厌音乐突然掐断的那一瞬。这几天好容易疲倦。
09*
事实证明,映廷的话是对的。
小杰喜欢紫荆,但他不认识那未开的花。他只是喜欢紫荆开时的繁美。不过,这也就够了,喜欢一段花期。
“我只是饿了,而你看起来很甜。”
10*
梧桐最美的地方,就在于它和雨的调和性。一场雨后,从最粗的树干,到最细的树枝,都是刷了一层清漆的质感。
映廷要我猜他小本本上的东西。唔,我猜不到。是他在实验室里弄的。
“我一定找时间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