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荷西的文字让我想起了电影《无问西东》里那句:“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要面对的人生,你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有时会觉得,如果人生有预演,可能当真正面临的时候,更会手足无措。无论是关于人生,还是关于相遇,甚至关于“人生与相遇”的命题,一旦我们置之言语,实际就在模糊一些界限,比如故事和现实、自己和他者、情绪和理智,已然和未然。
人应该在 “未开始”的时候去思考,因为一旦走过,留下的除了或值得珍视或不屑一顾的痕迹,就是越积越多的不可改变,直到延伸成一条深如沟壑的人生,甚至被更宿命般地称为“命运”;因为未被社会磨圆时的思考,或许有一些稀松平常的稚嫩,但人生如画布,就像荷西笔下那些故事里的人物,只有最普通的色彩才可能最接近世间本相,而成为熠熠生辉的佳作。
作家都习惯写自己熟悉的东西,某种程度上意味着作家都有一种“自省”的潜意识。虽然未曾和荷西谋面,但无疑是年龄相似因而心性相通。爱情、颜色开始不明的青春、步入社会的纠葛,无疑是她关注的重点,也是她和我自己亲身砥砺面对的过世界,因而更容易共鸣。《何秧何样》里,那个青春叛逆、家庭复杂的何秧,在成长中萌发的刺与玫瑰,就在自己身上有很多影子。《Runner’s High》里的爱情寓言,或许因为带了故事“镜像”而充满了精神琉璃,但基于每一个刚毕业走向职场、面临对象或分或持续的现实,相遇或许有一份别样的慰藉。
02
情绪、感情和理性、决伐一样,我觉得都是真实的人生所在,可能情绪、感情更有一层确真色彩,就在于它无论对错,无论是真诚、崩溃还是卑下的面目,都未曾和世界勾兑。《朋友圈只对一个人开放是什么样的体验》里,上半身思考下半身躁动的男子,和花痴后冷静的女子,无论如何,都是这个世界的一方本目。《姐姐》里的顾夏那场带有别人眼中“偏执”的寻找真相,一场在世界眼里可能意义消解的自我救赎,也是一种难得的可贵,这在于悲剧很容易发生,但理性往往驱使我们去背对悲剧后面的一切:真相、利益、地位,乃至人性卑微。
荷西的故事并不复杂,即使最长的《姐姐》和《何秧何样》也是如此。只是觉得,这些简单的故事里有痛苦,也有甘甜;有不知所谓的迷走,也有一种千疮百孔后的坚毅;有寥寥数语后的刺痛,有促膝畅谈后的相视。未尝觉得青春有什么“造作”,就像荷西的故事里的这些,本就是一种年龄的人生所在。
03
曾和荷西短聊,说都喜欢安妮宝贝的文字,而后并没有太多絮叨,因为我们都知道这种喜欢就意味着真正的“喜欢”,一种对不行于世(不为所谓正确话语认可)的共鸣,一种在庞大世相里良好而干净的卑微。一瞬间又想起《清醒纪》里那个在大雨滂沱之夜,抱着棉被进入初次相遇男子房间女子,她消瘦而醒目的锁骨和后背上那个像是要飞起来的巨大蓝色蝴蝶……
作为带有某种执拗情绪的青年,一直觉得这个世界真实到容不下一次莫名相遇或者无疾而终。世界真实到利欲熏心,一个人时觉得在被放逐。
有时就十分相信,那些人跟人的擦肩或者一段相遇的刻骨铭心,关于爱,关于痛,关于选择,关于离去,才是人间至情,这些都源于自己,就像荷西笔下的这些故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