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乌斯曼诺夫,刘伯坚来见冯玉祥。冯玉祥的会客室,宽敞、简单、朴素,一圈考究的真皮沙发被简陋的家具包围,闪着幽光独卧。一顶大吊扇“呜呜”地转着,吹不散屋里的闷热。冯玉祥和刘伯坚同在会客室,冯玉样站在沙发边,刘伯坚坐在木头椅子上。
冯玉祥踱到吊扇下,看了一眼刘伯坚,说:“毅伯,我们该说的都说过了。我冯玉祥并不反对共产党员本人,而是认为共产主义不适合中国。眼下第一位的大事就是北伐,等到国民革命成功了,工人农民的日子自然就好过了。”
刘伯坚摇摇头,微微一笑:“可是现在并没有出现这样的征兆,我们所看到的却是共产党员和工人农民在流血。”
冯玉祥一怔,踱了两步,又说:“我知道,你是在指蒋先生。但是我能理解他,当他一心一意北伐的时候,他必须稳住他的后院,不能让它着火。当然,在具体做法上也许有些欠妥。”
刘伯坚看着冯玉样,坚定地说:“不,这是背叛,地道的背叛。”
冯玉样挥着手说:“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从潼关出来,我们就一直在这个问题上争论来争论去,谁也不让谁。”
他在靠近刘伯坚的地方拣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继续说,“尽管对贵党我也不满,但我不想学蒋介石先生的做法。我曾经要求过在国民军中的共产党员宣布脱离共产党,一切服从国民党的领导,我认为这并不过分。可是很遗憾,我的意见没有人理会,都很顽固。”
刘伯坚淡淡一笑:“信仰是个顽固的东西。”
冯玉样:“如此,只好将贵党党员‘礼送出境’了。”
刘伯坚:“谢谢冯将军。”
说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冯总司令,我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