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里的尘埃

一直想写关于这首歌的一种个人画面,或者想法。因为,这首歌算是华晨宇真正给我的第一印象,即使后来隔了几年,回过头,发现华晨宇专辑里我最爱的,还是这首歌,也是这首歌,带给我的触动最大。当我在操场上走着,如果耳机里传来这首歌,我会一开始正常速度走,到后面会忍不住狂奔,就是想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拼尽我的一切都无所谓,只想将内心那些曾经刻意忽略的消极情绪通通扔掉。



我注意到那个男孩已经好久了。虽然我刚来这个班没多久,才几周,但和这些孩子接触的机会也不算少,平时下课会和他们闲聊,吃饭的时候会问他们对这些饭菜的喜好,批改作业会多用表扬,几乎很少批评他们,隔一两天还会查寝,和他们开玩笑,他们都很喜欢我,每次有什么趣事都会分享给我,我也很开心,但是,他很奇怪。

他上课总是走神,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我的课时,总是看向窗外,我每次抽他起来回答问题,他又能回答的很流畅,很完美,交上来的作业几乎可以当做标准答案,但是,他总让我感觉到疏离和生人勿近的感觉。我好几次私下和他聊天,他会说,嗯,嗯,好的,以及一个简单的微笑,但总觉得,笑意未达眼底。真是个奇怪的男孩呀。

上次课,给他们布置了个作业,一篇作文,主题是:希望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可以是梦想,可以是生活,只要贴近主题就好。我看了大多数人交上来的作业,什么认真上班工作了,什么发家致富了,什么梦想去旅游,环游世界了,还有各种奇思妙想。翻到了他的作文,写的是:希望自己可以没有痛苦的生活,只要健康,做什么并不重要。

其实,我想通过这次作业,去触碰他们每个人的小世界,想要看看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这个男孩,对未来有着这样简单的愿望,要么,是真的不谙世事,要么,就是曾经遭受过某种痛苦,才会对美好的未来都不敢抱有任何期盼,只渴望正常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我更愿意相信后者。


我希望,我以后,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不渴望有精彩的明天,只希望能够像正常人那样,拥抱阳光,呼吸清晨的空气。

大人们,他们,把我生下来,养着,我看到的,是无尽的黑夜,是一个小孩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蒙着被子,出了一身的汗,打雷下大雨的时候,他会缩在墙角,头埋在打抖的膝盖缝里,用手捂住耳朵,却依然能清晰的听到雨击打窗玻璃的声音。就这样,一个夜晚过去了。就这样,无数个夜晚,每一个夜晚,成了他心里的一个小黑屋,将他关在里面,小黑屋里没有窗户,没有阳光。所以,我想保护他,当他伤心,绝望时,我必须出现,我要保护他,我不会再让大人们伤害他。

他们总是欺负他,他却不敢还手,我懂,但不代表我会忍。可是,每当我想要还击时,他总是拉住我,用那双悲伤的眼神凝视着我。他总是这样,一直为着别人着想,可是,我不是,我是一个自由的人,没有人能够束缚我。于是,我挣脱了他的手,冲那个高个子狠狠揍了一拳。

“对不起,害你受伤了。”我想要拥抱他,却感觉很虚弱,我很累,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了。

我消失了?在一片空白的,漫无边际的空间里行走,每走一步,半空中就会出现一个儿时记忆的小碎片。那是我5岁的时候,不对,是他5岁的时候,他对妈妈说,我以后一定是一个好人,妈妈很严厉的说,做什么好人!你应该多挣钱,才会过好以后的日子。  这个碎片,是他第一天被妈妈关进那个屋子里,好像是因为那天他打碎了一个碗,而他就一直哭一直哭,妈妈可能觉得太不耐烦了,索性关进屋子里不管他了吧,他在那屋子里不停地敲打着门,泪眼汪汪的,不停地叫喊着,“妈妈,我错了,妈妈,我错了,妈妈,妈妈!”可是没有人理他,哭着哭着,嗓子也喊不动了,好像累了,就卧在地上睡着了,等他醒来,天已经亮了,他还在挨着门的地方,坐着。

还有好多碎片,原来,这么多不好的记忆呀。他哑然失笑,眼泪却从眼眶冒了出来。他用手一摸,眼睛全是湿漉漉的。真可恶,居然哭了,妈妈不喜欢我哭的。

可是,眼泪好像收不住,不听话的一直流一直流,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一点点耗尽,身上也软绵绵的,眼前渐渐失去了光彩,一片漆黑。又是黑色,能不能变个彩色啊?像烟花的彩色,多漂亮啊!我还有机会看到烟花吗?

“你醒了?”他睁开眼,看见医生坐在他对面,面带微笑的注视着他。“这次,你看见了什么?”一开始,一两滴眼泪流了出来,后来,直接嚎啕大哭,仿佛五脏六腑都痛着。

终于,他走了,终于,我是我了。终于,我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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