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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远远看到了喀山大教堂,然后才见到它旁边的涅瓦河。
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丰盈的河流了。宽阔、干净、水量充沛。它穿城而过,流向远方,一点不知道这样的流淌在地球另一些地方是多么稀有。午后五点多钟,太阳挂上教堂尖顶,成排的鸽子落在电线上,有人在吹奏舒缓的音乐。我站在教堂高大的廊柱下,莫名地,被一种宁静慈爱的气息包裹了全身。
我犹豫良久,还是推开教堂的木门。里面寂然无声,一支长长的队伍排在大厅,正等待依次上前,对圣母像奉上亲吻和敬意。他们人是静的,连眼神、情绪也静若止水。这使他们不必开口,就能和神对话交流。墙上诸神看着贸然闯入的中国女人,一定发现了她的不同。翻腾不休的俗世念想让她看上去心浮气躁、思绪不宁。她环顾大厅,茫然而立,面对一室圣像,她听不见任何神的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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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瓦大街是圣彼得堡最热闹繁华的街道。中国游客显然是这里最庞大的购物群体,因为很多店员都会说一两句简单汉语,这帮他们成就了不少交易。在一家国有精品店,我把一块俄罗斯方巾披到身上,美丽的售货姑娘左右端详,忽然说:“洋气,漂亮!”我一下笑起来。对在俄罗斯购物的中国女人来说,汉语+赞美是顶顶管用的招数。这位姑娘一定深谙其道,而且屡试不爽。
其实来涅瓦大街也只是为了“走一走”。就像去上海要走走南京路,去北京要走走王府井。不同的是,这次行走是混杂在另一个种族的人流里。空气中浮动着陌生的味道,那是香水和体味相互掺糅的结果,也许,还夹杂了女人嘴边未及散尽的一缕香烟。抽烟在这里似乎是件优雅的事,纤长手指夹一根细白香烟,与口红、披肩一样,成为了女人的标配。我远远打量,她们毫不娇柔的吸烟动作确实十分悦目。
绿灯亮了,人流匆匆向对岸淌去。我们挟裹其中,与素不相识的白种人躯体摩肩接踵。走着走着,就觉出了一种奇妙,还有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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