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今日突然想起两年前,去南非国中之国——莱索托,参加援建学校时的情景。那醉人的异国情调啊,仿佛还在眼前,恍如昨天!可它却早已化作记忆,深藏在我的脑海中了。
卡查斯奈克援建学校,座落在一个小山腰上。山顶有个小学校,每当下午放学时,学校的几个女老师,总爱挥手和我打招呼。成群结队的孩子们则叽叽喳喳、争先恐后地跑到工地水龙头下饮水,快乐的喧闹声在山谷中回荡。山脚下有条小河,水流清澈,河中没见有鱼,却有很多螃蟹。我曾经捉了一小桶,看起来和我们这里的螃蟹没啥大区别,就是螃盖颜色比较深罢了。
贫脊的莱索托,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情。每当夜色四合时,我喜欢站在山顶上极目远眺,那平滑起伏的地平线上,会突然冒出两个移动的人影,小小的,在澄明的天空映衬下,象极了一副木刻画。莱索托,这个吃饭还仍然要靠国际援助的国家,虽然经济尚欠发达,但也很富有。那就是他纯净的蓝天、如雪的白云、碧绿的青草、遍野的山花;还有健硕的牛羊、清澈的泉水、馨香的空气;加上纯朴的人民、欢快的歌舞、林立的学校、神圣的教堂,才是这个高山王国真正财富。
工作闲暇时,我常常一个人坐在山顶巨大而光滑的石头上,看山谷中雾起云生。那如蚕丝般的白雾,起初薄如蝉翼,他们静静地升腾、弥漫,渐渐地聚集为一大堆,慢慢竟充盈了整个山谷,遮住了山头。风一吹送,便化为棉絮般的白云,悠悠地在天上飘。浅兰色的天空,无边无际,美的让人无法形容,它离人是那么近,似乎触手可及……当我出神凝视它时,就好象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我的灵魂吸住,并分解溶化,缓缓消散在那让人着迷的深不可测中……“呱呱”的鸟叫声打破我的沉思,几只长嘴大鸟贴着头顶飞过,原本静谧的天空立刻生动起来,化作一副美妙绝伦的中国画,绘在宣纸一般的天空中。它让人心灵纯净,灵魂安宁。山腰远远传来孩子们的呼喊声,他们一个个身披毛毯,手持木棒,骑着小毛驴,追逐嘻闹着。在高高的茅草丛里若隐若现,演绎着他们贫穷却快乐的童年。不时有羊群漫过对面的山坡,如朵朵白云缓缓飘过;那大朵的乌云,就是一群黑色的牛了。牧人悠长的口哨声响彻山谷,偶尔伴着几声犬吠,让人恍惚置身梦境中……空气中弥漫着涩涩的香味,满眼都是烂漫的野花,让人心旷神怡,胸中充满了温馨。在这一瞬间,我似乎忘记了身在异国他乡,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仿佛化作山风,悠悠地吹向天际……
在茫茫的花海中,有一种花,异常地艳丽;当地人叫它“赖烁玛”。一般生长在背阴土厚,湿度大的山坡上。叶片肉肥,有点象君子兰。不过就象咱们的头发直,黑人的头发弯曲一样,赖烁玛的叶子也是波浪式的,褶皱多,非常漂亮。当然最美的还是它的花冠,长长的花枝均匀地伸向四周,每一支的顶端都开放一朵红似火,艳如霞,形状象小喇叭的花蕾,闻之馨香扑鼻。我曾经仔细数过一棵,它的花枝竟多达六十余个,是名副其实的一个大花冠了。赖烁玛,这美丽芬芳的山花,在群山中是那么地醒目,让人一眼就能认出它。它给这荒野增添了生机,就似一颗颗美丽夺目的红珍珠,镶嵌在这连绵的群山之中,给人带来喜悦和欢乐。我们的援建学校,正象这样一棵美丽的赖烁玛,把中华民族的友谊播撒在莱索托高高的山岗上。
写于二零零八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