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风入江南,
青石古巷自惘然。
千年越地歌不尽,
回首八婺道心安。
这段时间怕是中了国家宝藏的毒,脑子一热,终于是一个人跑去了浙博。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天不时飘着零零碎碎的细雨,好在不是很冷。
到湖滨后,就沿着西湖,和着似有还无的雨,慢悠悠的往浙博去了。一路上想着,在这片土地上传唱了那千年的越地长歌,在历经了数不尽的风流华韵后,被时光洗礼,在岁月中沉淀,当这些铅华都已层层落尽时,还会有什么在等着我?

就这样,满脑子的思绪漫无边际的游荡,不知不觉就到了浙博孤山馆区。孤山,当到这后,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自是和靖先生的那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也巧,进了大门后正有一株腊梅,香气氤氲。而后就开始了走马观花式的浏览。从文澜阁,到馆区的主楼,再到书画馆,陶器,玉器,瓷器,漆器等藏物逐一出现。

初始所见陶器玉器尽皆古朴天然,有的甚至于可以说几近简陋。然而,这些没有精美装饰,也没有华丽色彩的陶器,却是见证了良渚时期的先民们,他们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生存繁衍之艰,见证了越地初音的显现,虽然这些陶器玉器无有言语,但正是这种静默之下,却自有一番于无声处听惊雷的震撼。或许曾经一文不值,但却是现在的无价之珍,只因其中蕴藏的厚重历史,只因其中隐藏的精神文脉。
而后出现的瓷器渐渐细腻温婉。雨过天青云开处,这般颜色做将来。纵使这句诗原并非说的是越窑,但借来形容一下这青瓷,总觉得妥帖至极。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陆龟蒙千吟百咏的秘色自是风华绝代。至于乾隆时期的瓷器,或许就像很多人调侃的“农家乐风格”,色彩明艳,一番富贵逼人的气势。当然在这最让我惊喜的,是见到了婺州窑,故乡的瓷器。一直对婺州窑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后来还专门百度了一下。婺州窑,是自三国起就已经开始创烧,不断改进,在唐代已是制瓷名窑,陆羽《茶经》就曾把婺州生产的青瓷碗列为第三位。虽然婺州窑不及越窑的秘色瓷,龙泉窑的青瓷那般声名远播,却让我看的心安,也许仅是婺州两个字,便使她在我心中,足以与所谓的六大窑系分庭抗礼。
后来的漆器更是精巧细致之极。大多的漆器多是食盒,寻常的生活之物,被勾勒描画的赏心悦目,以此亦可略窥古人精致的生活态度和对美的追求。
还有近代黄宾虹的山水画,虽然不是很懂的世人对其所谓“黑、密、厚、重”的画风的评价如何得出,但确实给人以美的享受。而且条件反射的联系到了金华通济桥上的黄宾虹公园,于是会心的一笑。
不过半天多的走马观花,仿佛历经了千年的洗礼。所谓的一眼千年,不外如是。感觉莫名的心安,也许是这厚重的千年文化所震撼,亦或是这片土地给予的生命,在这成长,愿也在这长存,直至死去。
千古风流说不休,
而今依旧水东流。
八咏楼上举杯醉,
斜阳脉脉落孤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