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说三国 85 | 把一个英雄毁灭成猪犬
曹操满脑子还盘桓在长生不老的思绪中，似乎没有听见程昱的话，却问程昱：“你说，人究竟能长生不老吗？”
程昱被问得莫名其妙，但却不敢不回答，于是依照自己理解的实情答道：“不能。所谓长生不老之说，实际上是盗名欺世之说，决不可信！前朝秦始皇每日炼丹寻求长生不老之术，还去蓬莱仙境求神，但终无所得，而且死后被赵高、胡亥虐待得竟然比凡人还要惨绝。武帝也喜好神仙之事，搞得鸡犬不宁，司马相如还曾经献上《大人赋》讽谏。因此，如果后人哀叹这些事情却不以这些事情为前车之鉴，就会使以后的后人而重复哀叹今天的后人了。”
曹操听了有些失望，哀叹一声，显得很无奈。
程昱又说：“丞相，曹洪仍然跪在大门外，这是他的求罪信。”说着，把书信呈递给曹操。
曹操懒懒地接过信，展信阅读：“在下曹洪鲁莽而不懂得规矩，错在忘记了人伦纲常，长期如此就养成了坏毛病和根深蒂固的习惯，从来不知道检讨自己是否知足，却处处体现豺狼一样贪得无厌的本性，因此一次次触犯了国法军规，实在是罪莫大焉，难以赦免饶恕，即使诛杀一百次，把我的尸首像狗一样丢弃到街市上也难以抵罪……”
读到这里，曹操却感到一阵恶心，想不到曹洪也能如此卑贱，说出如此下作的话语。这在以前心高气傲的曹洪是不可想象、也绝不可能的。真没想到，一次‘肃奸正念’的整肃运动，就能把一个几十年铁打的英雄，瞬间毁灭成足下匍匐的猪犬。想到这点，心中不胜唏嘘。
他耐着性子，接着读下去：“但是，承蒙丞相仍然不嫌弃，仍然给我改过的机会，让我得以苟且偷生。我仰望苍天，实在感到愧对神灵、愧对丞相，羞愧的心让我几度想自行了断，以谢罪于丞相和天下。之所以不忍离去，实在是因为还没有报答丞相多年恩情的万分之一。今日负荆请罪而来，只想对丞相证明一下：曹洪知罪了。”
看见曹洪低头，曹操突然又若有所失：“如果我手下的猛将，都成了温顺的羔羊，这万里锦绣河山还怎么去征服？征服了还有谁能镇守？难道能指望一群羔羊吗？”
曹操想：“曹洪是个鲁莽粗笨之人，胸无城府、肚子里没有什么花花肠子，能写出此信，并做出负荆请罪的举动，决不是他反躬自省能做到的，一定是受了蒋干的指点，为了躲避‘肃奸正念’整肃的冲击才来的，可见他内心还没有完全悔悟和真正地自我反省。”便说：“让他回去，不见。”
过了片刻，程昱又回来，说：“曹洪说，丞相如果不见，就跪在门外永不起身，直到跪死去。”
曹操皱了下眉，于是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一本《论语》，递给程昱，说：“把这册书给曹洪，告诉他，将此书精心读过三百遍后，再来见我。”
待旁人都散去了，曹操心中已被长生不老的问题撩拨得竟越发不能忘却，开始认真思考什么是长生不老？如何才能长生不老？
——自肖永革《三国绝对很邪乎》，配图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