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师婉儿俏脸一红,当下刚要下意识地拒绝,可目光一落在燕轲手中那张丹方上,便仿佛定在了上面一般,久久没有移开目光,显然是心动已极。
毫无疑问,她十分看重这张丹方。
要知道,在太一丹宗,此女虽从不以宗内第一美女自居,但天生丽质的她,自然也十分看重自家容貌。
此是其一。
另外,由于她素来沉溺于丹道,因此在见到这张丹方时,一想到其在经过优化后,竟会有那般驻颜功效,一时间也是心痒难耐,不禁想要亲手炼制一番。
此是其二。
一旦这两个理由叠加起来,竟使得师婉儿在一时之间,尽管素来不愿受人恩惠,却也无法直接说出拒绝之言。
“婉儿师姐,今日在品鉴丹药之时,你为我甘冒风险。”深深地望着师婉儿,燕轲诚挚地一笑,“如今,我以丹方相赠,不正是应当之举吗?”
“这……”师婉儿明显有些犹豫。
“哎呀,你们两个如此你推我让,真是让人看得累都累死了!”
蓦地里,一双纤手猛地探了出来,一把将燕轲手上的驻颜丹丹方,连同三瓶丹药直接接了过去。
“这些东西,我便替婉儿接下了!”
原来,正是杜如萱从中出手,替师婉儿接下了这几样东西。
“婉儿,既然他是你我二人的师弟,再加上今日这番交情,收下他这点好处也不算什么。”杜如萱笑吟吟地道,“你若拉不下面来,我便替你收下了。”
“萱儿,你又这般胡闹!”师婉儿见状,不禁娇声嗔道。
“嘻嘻,这些东西你若不要,那便更好了!”杜如萱身形十分灵巧地一晃,直接躲开了师婉儿探出的一只玉手,“反正我对这张丹方,也早已惦记上了!”
“唉!”摇了摇头后,师婉儿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二女在一起时,每次杜如萱对她搞怪,结果一般都是如此,师婉儿已经习惯了。
眼见此事已经过去,杜如萱这才缓缓来到二人身边,睁着一双大眼睛,重新仔细地打量了燕轲一番。
“你不是缺少门派贡献吗?为何又将丹方赠予我等二人?”
不等燕轲明说,杜如萱已直接将这张丹方,视作是赠给她和师婉儿二人之物了。由此可见,此女天性确是十分开朗,与熟人之间丝毫不见生分。
“对待知交,理当如此而已。”燕轲淡淡一笑。
燕轲当然知道,将此丹丹方上交门派,必会获得不少门派贡献。
须知,此时驻颜丹,已经不是原来的驻颜丹了。因此,按照太一丹宗的规定,只要燕轲随便改个名字,便可在丹宗内部进行交流了。
不过,既然二女喜欢,他又哪里会在乎区区一些门派贡献?
“嗯!”杜如萱故意装模作样了点了点头,一脸老气横秋地道,“孺子可教啊!”
见杜如萱如此模样,纵使燕轲为人素来沉默寡言,也不禁哑然失笑起来。
“燕师弟,这张‘清瑶丹’丹方你且拿去,权当是对那张‘驻颜丹’的回礼。”此时,师婉儿不知何时,竟也取出了一张丹方,直接递给了燕轲,“若是你在闲暇之余,将这张丹方炼制过后,还请将所炼丹药让我看看,如何?”
“既是如此,师弟便接下这张丹方了。”燕轲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眼下既无他事,那我二人便也离去了。”瞥了一眼身边的师婉儿后,杜如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记住了,我名为杜如萱。而她的全名,叫做师婉儿,乃是我们整个太一丹宗,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
说着,她便拉着师婉儿,风一般地远去了。
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燕轲在一时间,也感到有些不舍,当即便跟着远远望去
却不料,正巧那师婉儿转过头来,偷偷地回望了一眼,却是与他的目光,恰恰撞了个正着!
刹那间,她的秀脸,立刻涨红了一片!
与此同时,杜如萱宛如银铃般的笑声,也远远地传了过来……
返程路上,燕轲依旧沉浸在之前,与二女相识的一幕幕中。
在幼年之际,由于他始终孤身一人,就连一个同龄伙伴都没有,所以在内心深处,也一直十分期待,能有个像杜如萱般的妹妹陪在身边。
此外,师婉儿的出现,更是让他眼前一亮。
一想到此女的卓然风姿,燕轲的心中,便不时会有一种隐隐的悸动。
那种感觉,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只要遇到合适的阳光、雨露等,便会自然而然地绽出美丽的花朵。
……
不过,正当他想得入神之际,突然间,一侧的密林中猛地蹿出三人,直直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燕轲见状,当即缓缓站定身形,不动声色地看着来人。
“你就是那个名为燕轲的药童?”上下打量了燕轲一番后,三人之中,居于正中之人大大咧咧地道。
听得对方语带讥讽,燕轲也不言语,只是淡淡地看着此人。
“哟,说你是药童,你似乎不大乐意?”
此时,眼见燕轲没有什么反应,右侧之人也露出一脸嬉笑之色,懒洋洋地凑了上来。
从容地看了他一眼后,燕轲依旧一言不发。
“看什么看!”左侧一直没有作声之人两眼一翻,怪声说道,“汪、郑两位师兄正在问你话呢,你却为何不答?”
同样淡淡地扫了一眼此人,到了最后,燕轲把目光投向了三人之中,正中那位姓汪之人。
“何事?”
“燕轲,我来教教你本宗的规矩,”汪姓弟子露出一丝冷笑,“像你这等药童之人,在本宗之内行事,不要过于招摇,知道吗?”
“哦?”燕轲缓缓说道,“如此说来,我是在哪里得罪你等了?”
“哼,那婉儿师姐,本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岂是你这等样人能够高攀的?”汪姓弟子面色微微一沉,口气十分不善地道,“我奉劝你,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要做那不自量力之事,否则……”
说到这里,汪姓弟子故意停住不语,但眼中,却瞬间绽出了一丝寒光。
“否则会怎样?”
仿佛对燕轲的反应很是不满,汪姓弟子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厉起来了,就连声音中,也多了一丝阴森森的味道。
“否则你在本宗之内,不但会寸步难行,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闻言,燕轲目光略略低垂,似乎在思考什么。
“多谢三位师兄告知此事。”半响,他才抬起头来,淡淡地道,“若无其他之事,在下便告辞了!”
“燕轲,你所得罪之人,在本宗整个外门中,可是没有几人能够得罪得起的!”眼见对方如此一副无关痛痒的表情,右侧郑姓弟子语带威胁地森森说道,“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得罪了他,不单是你,甚至就连和你有关之人,全部都会受到牵连!
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既然如此,在下便多谢三位提醒了!”
说罢,也不去看三人脸色,燕轲便已径自从三人身边走过。
“他就这样走了?”望着燕轲远去的背影,汪姓弟子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面色阴晴不定地道,“难道他就不再问问,究竟是谁让我等前来警告他的?”
对此,那两人也是面面相觑,一脸的浑然不知所以。
半晌,郑姓弟子眉头一皱,缓缓地道:“依我看,此人不是十分狂妄自大,就是其脑子之中,根本就是少一根筋!”
“对!”左侧之人连连点头,“依我看,他既是十分狂妄自大,又是脑子之中,实则根本就是少了一根筋!”
“不管了!依我看,还是先去知会司徒策一声为好。”沉吟片刻后,汪姓弟子沉声说道,“至于此人究竟是何态度,还是让他来费心吧,我等就无需在此劳神了。”
闻言,其余二人也点了点头。
当下,三人便不再为此事而纠结,转而沿着一侧山路下山,向着仙隐峰上,司徒策所在的洞府一路而去。
三人远去不久后,猛然间,山路一侧茂密的竹林中,燕轲的身形突然闪了出来。
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他迅速取出一张隐身符贴在身上,随后便吊着三人身影,远远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山路不但蜿蜒曲折,而且处处鸟语花香,可谓是一片人间胜景。不过,此时的燕轲,却没有丝毫心情欣赏此间风景。
由于家族遭遇变故,因此自十二岁起,他便对任何可能的危机,都变得十分敏感。
因此,当骤然遭遇如此一幕时,他必须要弄清这潜在危机的来源,然后再视具体情况,制定有效的应对之策。
一炷香功夫过后,燕轲远远看到,三人竟然进入了一处洞府之中。
这座洞府位置极佳,相距仙隐峰峰顶,仅仅不足百丈距离。
洞府旁,是一个清澈见底的寒潭,潭边还有一处几十余丈的瀑布,飞流直下间,激起阵阵水雾,恍如人间仙境。
“能够入住本宗洞府,想必那人在丹榜或剑榜上,必定是排名前三之人。”
将洞府位置,以及周边特征一一牢记后,燕轲默默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