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的一点情绪

每到年尾的时候,内心多多少少会有些想法。同事们打趣,又是一年碌碌无为,眼瞅快三十的人了,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要车没车,要老婆没老婆,就有一堆牢骚。似乎明媚的春光,聒噪的蝉鸣还在眼前耳旁,甚至连那满地的落叶踩上去的吱呀声音都是昨日响起,而实际上冬天已经来临很久了。农历的新年还没到,公历的新年已经在眼前了,正月里的时间在公历上已经可能是二三月了,待歇息下来不就是四月了,而这一年的时间已经走了钟表的三分之一圈了,怪道为什么觉得才过完年又要过年了。

人是凭什么来感知时间的流逝呢,从四季的变迁,花草树木的凋谢,还是从一根白发,一丝细纹察觉的呢。外在的变化更能惊醒内心的感受吧。朋友圈中,大学里一个女友,那个时候的她性子好,宿舍里忙着玩游戏的舍友央求她带饭,只需软软的叫一声,好姐姐,她就风雨无阻的带饭打水。当时只觉得她性子未免过于好说话,事事周全反倒有虚伪的表象。那个时候的我眼底黑白两色,一些不以为意但因为不在一个宿舍,交集不多,见面只是淡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了她的QQ,看到她空间上的文章,一句一句看过去反倒看到了心里,以前存在的一点点不喜慢慢都在句子中消融,她是心思细腻的女子,有才情又不沉溺,有期待又不贪婪,是一个对生活有美好愿景的人,这样的女子,家庭生活不算是优渥但也算从容,养出的心性自然是不争不抢,不躲不藏,我喜欢这样的品行,知道努力,懂得知足,没有冷热不均的童年生活造成的失衡。随着年龄越大,认识的人逐渐增多,你会发现成年人的品格多半跟他的童年有关,而这也是成年之后无能为力的一点。和她的交往不必往深里去,朋友圈里关心着她的动态。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城市的银行工作,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融入其中,中间有过工作的困惑,辛劳。她是那种温婉大气的女子,工作上即便有抱怨都能很好的化解,不用旁人担心。就像我看着她的空间动态,很少的垂头丧气,即便有,我也知道很快就会消失。因为她让人放心,她不会自怨自艾,更不会一蹶不振,总之是不会让人失望的女子。看着她结婚,她低调的幸福,朋友圈里没有晒婚纱照,我非得要看才发给我一张。照片中的男子高大宽厚,打眼一看,就是那种一心一意的人。再后来怀孕的消息,到昨天看见她晒出的宝宝照。看着她的生活,直觉得安心,岁月静好。摈弃多余的幻想,踏踏实实的踩在地上,用爱和努力去经营生活。没有大起大落的悬殊,没有爱恨情仇的戏剧化,没有愤青文艺的偏执,就是觉得淡淡的,挺好的。

前几天吃饭时候碰到一个男同事,知道最近他老婆来看她,就笑着问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对面的男人含羞一笑,已经两个月了。倒把这边的我惊到了,这么快啊。同事人憨厚朴实,因为相熟,所以他的生活还是知道的。老婆是家里人操持相亲认识的,从认识到领证总共见了三次,第一次就是相亲,中间回家见了一次时间不是很长,最后一次就是领证买三金,中间偶尔聊聊微信。同事29岁了,家里有三个孩子他是老大,面容上就是老实人,一般说老实人大家就自然知道长相容貌了。在农村,29岁还没有结婚,家人是没有面子的,乡里乡亲说起来脸上都讪讪的,觉得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更怕别人把老大难这样的帽子扣在孩子头上。看着面前这个脸上害羞 的男人,记起那次交谈。同事从家里带的葡萄,让我去取,闲话家常的时候,就提到他的事情。29岁的男人还没有谈过恋爱,对待感情还保有一份纯真。这似乎在别人看来,尤其是结过婚,过了日子的人来说,感觉那是最不可靠的,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差不多就结了,找个能过日子的就行。什么叫能过日子的,我一直纳闷众人口中这个论断。是不是家私相当,不高攀也不低就,看着顺眼不讨厌,一切都是差不多就行。他给我挑着葡萄,自然而然说道回家把证领了。不是没见过几面吗?不是还没有处出感情来吗?怎么就领证了呢。冲出口的话到底还是生生咽下去。他说的时候,没有多少高兴,只有完成任务的释然。说是回家之后,爷爷把他狠狠的骂一顿,长子不结婚,不传宗接单,他们家要断了香火,闭眼前看不见他结婚不得安宁,这些话我知道在他这个孝顺懂事的人上是多么大的重量。在父辈面前,尤其是在土地里挣扎努力的一辈子的身上,儿孙绕膝是对他们的安慰和奖励。那些个人的情绪在这里站不住脚,在这些活了一辈子的人面前,那点儿女情长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觉得羞愧。于是骂完后的第二天,他带着尚陌生的女人去领了证。没什么不好的,我看着他凝重的眉头,试图去宽解她。女人比她大两岁,家中也是三个孩子,长女。村子离他家不远,是远房亲戚介绍的,算是知根知底。何况相似的家庭都是长子的身份,都应该是能照顾体谅别人的。何况女人比他大,更能知冷知热。我说指不定还越过越好的,古时候不都是媒妁之言,结婚那天才知道新娘长什么样照样不是过的挺好的,。你看现在自由恋爱的,到后来感情不和,闹到离婚的比比皆是。我拿这些话试图冲淡屋子里浓重的气氛。他也笑了笑,就是觉得缺了什么。恋爱是感情的经过,婚姻是感情的结果,没了经过总是有些遗憾的。我看着他,他是朴素的人,一句是一句,这两句话说的心头猛的一震。以为木讷的人就没有感受吗,就没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吗,他都有,只不过更平静的表现。他像是劝解我又像对自己说,现在既然领证了,就要好好过日子,得往前看。说完,抬头对我一笑。拿着那兜葡萄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心口闷闷的,这样就结婚了?还有那个女人,是不是年龄逼迫着,让她嫁给了一个认识几次的人。手中的葡萄越发沉重。后来他回来待客的时候,看着新娘,还有他脸上满满的笑容,到底是结婚了,新娘碰到他,也是有福气了。我心里想着,问他,那她怎么没来吃饭。他说天冷,她怕冷不愿意出来,我给她买回去热了再吃。我笑着说,那可要多吃点,两个人呢。他笑了,不好好吃饭一天,一到吃饭的时候我就头疼,就让她多吃点。小小的抱怨却是真心实意的心疼。

年尾的好消息不断,更新朋友圈的时候发现年初介绍相亲认识的男生晒了婚纱照。我不禁笑了,那次相亲,是朋友妹妹非要介绍认识的, 只不过吃了一顿饭我就判了结局。你看,你还看不上人家,人家都把婚结了。我只觉得结婚好快,这年初还相亲年尾就把事办了,真是中国速度。我一边感慨别人的迅捷,一边纳闷,结婚在别人那里也不是一件难事,到我这里成了难到登天的事情。谁让你作,又要面子又要里子。好友唠叨着。长得最起码带的出去吧,关键是得有一个真心,没真心,谁要?那你就看吧,看谁捧着一颗真心。

外在的变化就是以前一大帮人出去吃饭唱K,逐渐形单影只,即便出来了也得报备或者直接带着她们家另一位,更多的是人家自己玩了去,不甩你了。的确啊,两个人的世界里哪有空闲理你这个老朋友。都说女友要是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保准是谈恋爱了。一旦谈恋爱这个世界就剩她家那位男神了,太阳出来了,这星星的光,自然看不见了。等到生了孩子,三句话离不开奶粉尿布,五句话离不开丈夫婆婆,让我这傲娇单身的人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下句。我的一个闺蜜,她后来打电话我都不怎么接,本开就不怎么联系的人就更少了联系,实在是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上,当她开始担负起还房贷,买奶粉,抱怨老公,被公婆挑剔的时候,这边的我除了倾听不知道怎么回话。那是我不了解的领域啊,任凭着我从电视剧看到那些婆婆媳妇斗法的皮毛,实在是难以答疑解惑。倾听是好的,可是不在一个频道,倾听者也会觉得一丝不耐烦,因为她说完一大堆烦心事,总会落下一句话,你以后也会这样的。这句话总会让我毛骨悚然,像是被人提前判了刑,告知了你前途漫漫,结局惨淡,这自然是我不想听到的。

放下电话,我常常想,从前的时光,我们没有男友,没有老公,没有孩子的时候都在谈什么呢。那样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曾经的我们也都不在了。这没什么不好的,那时候单纯,日子也简单,现在身份转换,担起责任,当忙于生活的时候,想起已是不易,更何必执念从前现在的不同。

当别人都踏进人生必然轨道的时候,你在轨道外,他们不一定不好,你也不一定很差。只是机缘不同罢。内心还18,年龄却奔三而去了,你们都等等我啊!眼看着队友们一个个在前面,扑起的灰尘迷住了后来的我,所幸我连跑都不跑了,慢慢自在的欣赏沿路风景。做好长期单身的准备,就得有一颗坚强的心,外界的风言风语一笑而过,别人的话随便听一听,自己做决定,一定要遇到真心,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呢。这是年尾我对自己说的话,就让我自己傲娇的等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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