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16

猫在我身边安然地躺着。

它棕色的毛,此时在台灯下显得毫无光泽。它背对着我;背部隆起,大腿夹住的肚子处起伏喘息着;我有些疑惑,人的呼吸是胸,猫的呼吸靠肚子?还是靠近大腿的地方。

猫并不知道我在看着它,所以也并不回头看我。

它是忽然降临的。

有一天,我在楼道里,听到里面有一些杂乱的声音,心里很奇怪,便小心翼翼地去看,以为是小偷在偷东西, 结果没看到人,不远处的地上,却有一只幼猫,紧张地喵喵直叫,对面的确是一只硕大的老鼠,身材壮健,大概有它两个那么大。我从来不知道这楼道里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大的老鼠,不由惊叫一声。那老鼠十分灵敏,朝我瞪了一眼,逃走得也并不惊慌,好像只是给个面子。

那只奶猫原本就是缩在墙角,退无可退,这时见到我来,更吓得浑身哆嗦。我走过去一看,才知道老鼠为什么要来欺负它,原来一旁的杂物箱挡住了我的视线,那箱子旁边放着一个浅的塑料盘,里面有奶白色的液体,大概是牛奶。那老鼠想必是在此处横行惯了,有牛奶,哪里有不抢着喝的道理。可怜这小猫,竟然吓得连盘子都不敢靠近,还是浑身哆嗦,全身的毛本来就不多,稀疏的,刚刚全都炸开了,现在即使危机过去,毛还一根根竖着。

我见它可怜,便抱回来养。

转眼就已经三年了。

渐渐地,我发现这只猫还挺聪明的。

逗猫棒当然是它的最爱。它还在鞋盒里睡觉的年纪,从大门口,穿过客厅跑到阳台边,已经是很长的距离。我那时在逗猫棒上绑一根2米多长的丝带,再在丝带末端绑一个胶布贴好的硬纸团,玩的时候,只要手里稍微一挥,纸团就能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形,飞出一两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还不到鞋盒长的它来说,是一段兴奋的,需要使出吃奶的劲的距离。小后腿还没什么力气,但是它天生已经继承了猫科动物的专注技能,一发现动“物”, 就一股劲冲过去,毫不惜力。时常也有刹不住脚,一头撞到阳台门的经历。夸它聪明,一来是第一次撞过砰然作响之后,每次快要跑到阳台门它就会忽然放慢奔跑的速度,仔细找到出口才跑出去-----冬天还有厚帘子挂在客户与阳台的衔接处,它到帘子前就要停下来,用爪子,用脑袋试探一番,才从帘子底下找好方向钻出去,可爱至极。二来,用纸团慢慢不能骗到它跑完全部的距离,因为要是我不愿意跑,画个弧形纸团又得要荡回来,这家伙学聪明了,在我挥手甩棒的时候就不动,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纸团,就等着它飞回来呢。这样一来,我就没法坐在原地不动了,要给它更大的挑战,自己就得要跑起来……这样,也不知道到底是人逗了猫,还是猫逗了人。

说它聪明伶俐是一点没错,性格也很骄傲。有时我在客厅里忙自己的,它半天不来打扰我,我忽然想起它来,冲着半空叫它名字,它也不出来,也不出个声。我就只好放下手头的事情,去找找它。有时候找得到,比如在衣柜里,一撩开挂着的衣服,人家滚圆滚圆的眼睛,乌珠珠地看着你,一脸无害和不着急,很明显知道你是找它来的,就这样,也一直不吭声,就等着你上门来找;有时找不到,翻遍它喜欢呆的地方都不见踪影,未免有些心焦,从卧室找到厨房,洗手间;站在客厅中间,用焦急和询问的口吻叫它的名字,它也不现身。等自己静悄悄坐一会儿,小东西就不知道从什么角落里溜出来,挨在墙角边看着我,那意思是:嘿嘿我在这儿哪!

骄傲的表现有很多。比如只准它来撩你,不准你随便撩它。它要是趴着,你去欺负它,它先是懒得反抗,但是尾巴开始甩,甩得硬梆梆的,说明它心里已经有不爽了,这下你要还不停手,接下来就要张口咬你了。咬是真下嘴,幸亏我每次都躲得快:不惹你了不惹你了。我赶紧收了手,它还要追上来揍我几拳,以发泄不满。

又有,吃饭的时候,它必须有个位置在桌边坐着。要是有客人来的多,没有多余的椅子,它会急得跳上桌,宣示存在。其实它也不吃人类的饭菜,就是看着我吧唧嘴,知道在吃好吃的,如同它自己每次吃完猫粮都吧唧嘴半天,意犹未尽。时常就是我坐一边吃着饭菜,它坐一边椅子上,脑袋正好从桌沿冒出来,眼睛照样是圆溜溜的,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菜盘。看它有些眼馋,我便会特意夹些蒜,辣椒之类的给它闻,它还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呢,连忙凑过鼻头来嗅,转头就不理了。我再送到它鼻子下,它便左右摇头,表达不喜欢。可能想想还是自己的猫粮好吃,又蹭地跳下去,在一边呱唧呱唧埋头吃猫粮去了。此时人和猫都在吃自己爱吃的饭,家庭内部和谐达到了顶峰。

补给:今天上午写完这些内容,忽然发现有个点触动到了我的内心,那就是一只猫,面对目标都竭尽全力,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向它学习,像它一样努力呢。2019,像猫一样竭尽全力,追求目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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