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在说年味淡了。
物质丰富了,天天像过年;商场不打烊;随时换新样;走亲访友,到哪都是吃喝打牌,只是换个地方。我们感受不到年夜饭、新衣服、串门带来的喜悦。
于是,大家都纷纷感叹道:年味淡了,过年变得没意思了。
既然这样,我们为何盼望过年?不管在天南还是海北,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回家过年?过年,究竟过的是什么?
过年,过的是一份和家人的团圆。
过年,是一次大迁徙。电视上都是各地春运的情景,车站、机场满是带着大包小包行李等着回家过年的人。这些人来自天南海北,又将去向天南海北,脸上带着些许倦色,但更多的是回家过年的喜悦。
bbc的纪录片《中国新年》,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定居英国的妈妈,带着丈夫和一双儿女回北京过年探望父母和哥哥。在机场时,家人们的慌张等待,翘首相盼,看到熟悉的身影,有些慌张。当身患老年痴呆的老父亲接过女儿让孙子们画的“全家福”,目光灼灼泪水盈然。
看到这里心里有些许感动,为了这次相逢的片刻,他们等了一年甚至几年吧。
家人在哪,哪里就是年,你到了,年就到了。一大家子的人齐了,欢聚一堂,或听爷爷奶奶唠嗑,或和爸妈谈心,一家人和美的吃顿团圆饭,为新年举杯,这就是过年。
过年,过的是一次与老友的相聚。
随着年龄的增长,昔日的朋友们已飘散在四处,在各自的道路中生活。过年,就是把这些飘散各地的朋友重新召回,相聚重逢。
彼此寒暄过后,还能找到之前的温度,从这些老友的身上看看是否有自己当年的身影,继而找到了过去的自己,找到曾经在一起的情谊。
然后,汲取力量,不忘初心,继续前行。
变化的年味,不变的幸福。就比如,变化的你我,不变的陪伴。
过年,过的是一种和自我认识的仪式。
过年,是不同价值观,不同生活观的相互碰撞。把自己长久以来一个人打拼所形成的价值观,放到七大姑八大姨的价值观里,搅和一下,看看有何是非。
家人、亲人总免不了问了几个问题:找工作了吗?工资多少?找对象了吗?几时结婚?面对七大姑八大姨的盘问,不免有些底气不足。
二十多岁的我们,年龄很尴尬。世界都没看完,就要快速形成自己的世界观。
我们被扑面而来的是成为成功人士,要成为精英群体,又或者是追求诗与远方的真谛,搞得晕头转向。来不及辨别,来不及挑选真正适合自己的,又要在事业、伴侣、家庭中排序确定。我们想在自己的BGM不慌不忙战胜自己,又要被接受盘问,赚了吗,婚了吗,生了吗?
其实他们的问题,也不是令人生厌。就好像哲学中的经典问题:我是谁,从哪来,到哪去。到了一个年龄阶段,自然就要被询问。
我们之所以反感,是因为自己不确定,害怕被质疑,在乎在那些是是非非中我们的姿态还优不优雅。七大姑八大姨,也许不需要答案,但我们自己需要答案。
我是谁?从哪来?到哪去?梦想、伴侣、家庭如何抉择?过年,也是是一个好的时机,,重新思考一下顺序。价值观决定了优先级,而优先级决定你最终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有人说年味淡了,是因为对物质没有期待,自然是淡了。但过年从来都不只是关于吃和穿的节日,吃和穿只是为了彰显这个节日的重要性。
年味一直在,只是换了一种面貌。我们年龄大了,步伐快了,兜兜转转一圈,换了一种形式与我们相遇而已。
在冬天和春天之交,在一年的起初与最后,我们回家,我们团聚,我们重拾故友,我们重新认识自己。一起道声过年好,新年快乐,积攒一年的力量,再次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