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碗
原创不易,抄袭必究
多年后,他已娶,她早嫁。
戴娇凤透过梁思申知晓了杨巡的生活,只是幽幽地说了一句:“当时的确是误会,后来发现错了,却不能再回头了。”
在那个年代,戴娇凤这个女人,敢爱敢恨。
只是生活中的错落都是命中注定,说她嫌贫爱富,只盼着高枝儿,实在偏颇。
没有安全感,她只做了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那时候,杨小馒头的事业刚有起色,穿着一身面包服到邻村送亲。送亲路上,一阵骚乱让姑娘直接跟杨巡撞了个满怀,她就是戴娇凤。
小凤一头泛黄卷发、高鼻梁、皮肤雪白,一双美目妖娆顾盼,好看得像个外国人。两个人火速地迎亲群里眉来眼去,认识第八天,就前后脚去了东北——杨巡的奋斗根据地。
这段感情的一开始,两个人一定都是图了些什么的。
小凤没读过高中,在绣花厂做临时工,杨巡是她所能接触到的最有出息的男人;
而杨巡则更直接,他已经是半大不小的青年,在拼命挣钱之余躁动的心火熊熊燃烧。
两个还没来得及好好整理这段关系的来龙去脉,就乘着青春悸动“私 奔了”。在去东北的路上,杨巡穿着军大衣把小凤裹在怀里,一双手胡天胡地,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女人是这样的好。
如果只读到这里,谁都会以为这段感情就像过家家,没有真心,只是索取,可这小两口偏偏把艰难的日子过出了相守的甜蜜:
两个人对各自的身份心下了然,请客吃了个饭,顺理成章地住在了一起。
杨巡在外打拼,小凤守着小小的平房也从不偷懒,她针线手艺不错,给窗帘镶个花边、织一块桌布;生着煤炉子的小房间被她拾掇得干干净净。每每杨巡回家,炉子上都炖着一锅热乎的汤水,扔两片菜叶进去,就是一顿家常饭菜。
杨巡很是满足,他只想有人问他粥可温,做到了。
可是戴娇凤不愿意。
她不仅要做家里的小娘子,更渴望做杨巡事业上的贤内助。
她看着杨巡忙里忙外,起初一无所知。后来她缠着杨巡教她认识仓库的货物,又开始打折单子接电话、帮忙送货、收钱进银行。
甚至可以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戴娇凤都是一把好手。图的不过是杨巡对她的倾心相待。
戴娇凤到底爱不爱财,这时候反倒能看得出来:
杨巡对给家用这件事,一直很大方。小两口的生活费每个月都有一笔相当大的盈余,虽然杨巡每次都让小凤不要节省,买衣服,花出去。但小凤却一笔一笔将它存进了银行,十分懂得适可而止、未雨绸缪。
也正因为这样,在杨巡突遇变故,负债累累时,小凤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私房存折里取出八千块,足够杨巡盘活眼前的困局。
但年轻的爱情,也多有挫折。
两个人私 奔回家,自然是要寻个说法的。戴家收了厚厚一沓红包,看到女儿一切都好,只催促两个人早点过了明年儿;而杨家那坚毅的寡母,对小凤只是淡淡的,打着“杨巡没到年纪,留宿不好听”的名义,不动声色地将小凤请出了杨家,又拒绝去“亲家”处拜访。
其实杨母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毕竟都要为自己的孩子多想几步:在她眼里,这样眉眼乱飞的姑娘是守不住的,自己的儿子有钱还好,若是没钱,两个人一定会拉倒,先拖着,动了真情的另说。
可是这样的行为落在小凤眼里,不啻为最大的侮辱。她不是不愿意吃苦,只不过因为和杨巡早早地在一起,却被爱人的母亲轻贱。
毕竟两个人还在感情蜜月期,回到东北、没有杨母掺合的日子,他们一如既往地腻在一起。
只是在娘家人的提示下,小凤动了心思。她害怕不清不楚地跟了杨巡一场,却落得个一无所有。而不想受夹板气的杨巡,也越发将更大数额的钱交给“妻子”,并允诺以她的名义买栋房子。
你瞧,情感中的两个人,悲喜有多不相通:
起初小凤想要的是共同奋斗,后来她想要家人的认可;
可杨小馒头满脑子都是鬼点子,却没有半点解决家庭问题的能力。
在母亲不允许自己去看小凤的时候,他以自己应酬多为由,放小凤一个人在乡下的风言风语中度过新年。
为了寻找安全感,小凤开始动了要钱的心思;为了不让自己麻烦,杨巡用给钱的方式解决问题。
事实上,问题根本没有解决,而原本谈感情就可以的事儿,逐渐演变得互相猜忌,满眼都是铜钱。
在苦熬了两个春节后,小杨巡所在的扬子街出了事。多年积累血本无归,他也受了伤。小凤没有多说,将自己的积蓄泰半取出,却没有顺着杨巡的意思把房子卖了。
后来,杨巡拿到钱先去找了客户,遍寻不着男友的戴娇凤误以为对方卷款逃了,心灰意冷。
时光匆匆,没有找到小凤的杨巡,再度热火朝天地投入赚钱事业中。
原著里,戴娇凤的再次出现,是在梁思申外公邀请的席面上,她举止优雅、言谈风趣,在上海老克勒苛刻的眼光中,都表现得体。
她嫁了一个公职人员的丈夫。
她过得不错。
可是这段感情依然在她心里留下了遗憾。
在小凤看来,当时自己因为缺乏安全感而黯然离开,是种错过。
而她也因此没能和杨巡同甘共苦、拉对方一把,是不地道。
所以她默默地听完了杨巡的婚讯、在杨巡的妹妹杨逦出事时暗中相助,终于成全了自己的心意。
从一个草根姑娘,变成公职人员家里八面玲珑的太太,戴娇凤付出了多少努力,书里并没有写。
她不肯做一只好看的花瓶,即使和杨巡在一起时也一样。她希望把自己的努力和爱人的奋斗捻成长长的线,再认真织就而成生活中的华丽锦缎。
可天不遂人愿。
当我们刻意地将感情里添加上钱的成分,就不再能谈感情,只能谈钱。
杨巡曾怨过小凤嫌贫爱富,走时没有给他留下全部的积蓄,也没有把房子退还给自己。
可是,杨小馒头啊,她带着全部积蓄直接离开,不香么?彼时杨巡浑身是伤,她真跑了又如何追的回?
事实上小凤只给自己留了不到五分之一活命钱,因为她婚前不被认可,她甚至没有颜面回到乡里,只能伶仃远走。
她带走的,是他杨巡眼中的“钱”,又何尝不是她最后的期望呢?
讲真,我并不认为这个女人嫌贫爱富。
反倒是在杨巡只有空口承诺的情况下,戴娇凤无怨无悔陪他度过了近三年的创业岁月。
还要她再如何做?她又能再如何做?
倘若真的那样爱钱,她满可以先用杨巡作为跳板离开村子,然后凭着出众的姿色傍个有钱人。
倘若真的那样爱钱,她站在柜台这个交际中心,大可不必脱开别人的手,大喊一句“我有男朋友”。
对漂亮女人来说,眼前总有捷径可走。
所以。
即便杨巡没有出现经济危机,两个人大概率也走不下去:初初相处,新鲜感胜过一切,但时间一长,工作排在戴娇凤前面、杨母排在戴娇凤前面、每次危机有效处理,家人的要求赶紧照办。而小凤,变成了“自己人”,只用承诺和钱牢牢拴住就可以了……层层递减效应下,小凤最看重的一纸婚书变成了最奢侈的念想。
并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在利益和感情两者之间选择利益。
当她走了,真的不要赖钱。
既然不谈婚嫁,不提责任,还剩下什么?
谈钱很过分么?
说已经离开的人是“嫌贫爱富”,小概率是真的如此;而大概率无非是我们为自己感情没有经营好感情寻找开脱。
不论是怎么开始的,虽然遗憾结束,至少在这段感情中,戴娇凤骁勇过、坚守过,只不过期待着,最后破灭了。
END
半碗,减肥只吃半碗的老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