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女儿总是吵着要喝酸奶,出于她的消化不好,昨天就和老婆在超市里给她买了些。不富裕的日子总要精打细算,对于这量少价高的东西总是会做些挑选,买二送一貌似可以彼此接受。净含量250克,白色的皮纸罐,上面的印刷充满时代气息,这些本没有什么,只是那一抹绿色让我多少感觉有些生机。我想可以在瓶底钻几个孔,在里面种一株绿植,或许别有一番趣味。想想就这样做了,把它摆放在台灯旁,离眼最近的地方。看着它,一刹那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喜欢,就这样看着,发现瓶身上有些许小字,以为是些粗俗的广告语之类,无意识的就瞟了下去:“总感觉拥有的太少/是因为总想拥有太多/问问自己有必要吗/是时候做一次身心大清理了/当清空了世界/才会真正拥有这世界”。前一秒满心欢喜,这会不由得陷入沉思,沉思的结果这确实是一则广告语,广而告之。
记得上学那会,意气风发,呼朋唤友,不屑一世,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我们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犹记得,那时在朋友摘抄本上看到一句话:“只要我们肯,我们总能留下些什么。”这似乎也就成了我们那时的座右铭,被一颗颗颤动而又鲜活的心铭记着。
在我上学生涯里有无数个同桌,让我印象深刻的为数不多,而H是无论如何都抹杀不去的。记忆深刻的是一个大男生喜欢在大冬天里戴一条粉红色而略带些灰的围巾,这灰却是时间和尘土的沉淀。他喜欢喝药时,在药滑下喉咙时做很夸张的把头往后仰的动作,让班里的人总感觉怪怪的。最不可理解的是,他对钱的嗅觉和敏感。那时他喜欢研究中国的富豪排行榜,记得最清的是他给我看陈天桥的故事,一位窝在网游世界里的亿万富翁。每当说起这些,他欢喜的眼睛都会眯成一条缝,仿佛在不久的将来,他的名字也会变成一段故事,让别人去崇拜和传颂。现在想想,或许带给他希望和快乐的并不是钱,而是积累财富的过程。这几年或多或少有些联系,在郑州一边炒股一边上班,日子貌似过得还可以,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听他说有关富豪的故事,也没有问他是不是还在坚持。最近一段时间上网总能看见他分享一些关于喝茶的心得,喝茶总是好的,可是困难的是很难把他和喝茶联系到一块,并且还一幅喝成精的样子。
L是我这么多年一直玩的好朋友,都说他家是“开镖局”的,而他也是圈里公认的“总镖头”,嘴特别会说。高中时打得一手好篮球,在我们那个年龄,篮球打得好似乎是总能特别招女生喜欢。他算不上好学生,有些放浪不羁,只是这放浪不羁缺少些文艺气质。那会一直认为,至少大家都认为,未来的社会肯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不管做什么,总会风生水起。这些年,无论身处何地,我们都一直保持频繁的联系,无话不聊,甚至内心最阴暗的东西。大学毕业两年了,东奔西跑,用他自己的话说,短短一个月,从北到南,行万里路,却没找到一条能挣钱的好路。直到去年下半年,亲戚帮他在国企里找到一份临时编制的工作,合理的上班时间,不错的薪资待遇,总算暂时稳定下来了,我也跟着为他高兴。前一段时间,他给我打电话,说是和单位领导一块吃饭,一位对他蛮不错的领导。酒酣处,这位领导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如果有别的路,就别在这待着了,没有北京户口,你永远成不了正式员工,我一个月的政策补助比你的基本工资都多。让他倍感无奈和沮丧。我开玩笑的说,那你就好好努力在北京买套房,他说我只有两个肾。
Y也是我圈里的一位好朋友,心细颜值高懂礼貌。他从小在街道长大,让他在好看的外表下有一颗争强好胜的心。记得上学那会看过他列的一连窜的目标,二十几岁买车,三十岁买房,四十岁让家里人吃好穿好等等。算算他的经历也够丰富的,大学那会当兼职做小生意,一切都像是被他安排好了似的,只差用时间来一点点证明。对于他的能力我们也是毋庸置疑,只是时间过得很快,过程却无法体会。平时我们联系的少点,偶尔会在网上看到他的微信语音。在南京的一家公司跑销售,时间错乱,踪迹难觅,可能醒在这个城市,又会在另一个城市睡去。
还记得之前和我大学宿舍一哥们打电话,他略带些讽刺的玩笑说,你看我们弟兄几个,一个在边疆挖煤,一个在扫大街,一个在家伺候月子看孩子,一个在修马路,唉,真是搞笑。我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虽说是过了春天,听见鸟叫,看见草绿总还是让人欢喜。看着眼前这颗长在酸奶罐里的绿植,我在想,就让我们好好做根草吧,就算开不了花,绿着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