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灌水镇
美丽的灌水镇
我童年的大部分时间是在辽东半岛上的一个小镇上度过的。我父亲五四年从安东(为显示中朝友好,后改名丹东)机务段调到灌水工务段。我们随父亲搬到灌水。灌水属安东市宽甸满族自治县灌辖,位置在宽甸西面偏北,距凤城县与宽甸中间地带。铁路从安东偏东北延伸至灌水突然拐向东南,最后经宽甸到辑安,即从中朝边境始到中朝边境止。灌水是个非常秀丽的辽东小镇,有峻山有秀水,南侧有条大河,北侧有两三条小河各自南行后汇入大河。我家住在西山脚下的铁路住宅一个砖瓦房里。辽东湿润的风及丰富的河流提供了丰富的水资源,雨季常常瓢泼大雨,灌水大概有此而得名。灌水有数不清的泉溪,冬天铁路家属们三三两两地相约到泉水旁洗衣服,估计是温泉,泉水散发着热气,泉边传来棒捶衣物的"砰砰"声,传来洗衣妇的嬉闹声。有一次我坐在灌水铁小操场上的一块石头上,感到屁股下的裤子湿了,一掀石头,一股手指粗细的泉水沽沽地冒了出来。我们常到河里游泳,大点的到大河,小点的到小河。有一次我不小心掉到粪坑里,怕大人骂我,跑到小河里,把沾满粪便的衣服淘洗干净挂在岸边小树上,人泡在河里,等待着衣服的半干。不管大河小河,水仿佛都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小鱼泥鳅及喇蛄(即小龙虾)在水边游来游去。有的铁路职工相约,每人凑一块钱买一大麻袋生石灰,有的在小河上游桥上倒入石灰,有人在下游栏网,一会功夫就能网到上百斤呛死的鱼虾,剔除泥鳅和喇蛄扔掉外,每家能分到十几斤的鱼虾,这种不分大小一律赶尽杀绝的做法受到大家的鄙视,渐渐的也就少了。一到秋天,或随大人,或几个小伙伴相约到房跟前的山上去"收秋",山上的鸟声啾鸣,不时传来布咕鸟清脆叫声的回音。满山遍野的红色,橘红色,橙色,金黄色交相辉映斗艳,使人仿佛置身于五彩斑斓的童话世界。下山了,大人小孩背的口袋子里装满了山里红(野山楂),野核桃,山丁子,野葡萄,野李子,野梨,山榛子等,大获全胜,满载而归。回到家门口偶尔会碰到丹东来的收购山果的商人呢。工务段在住宅和大河之间的河滩上开了几百亩地,每户职工分一亩,供大家种菜种粮。我常随父母到地里干活,我们家种过苞米,高粱,花生,甜杆等农作物。收获季节,家家户户屋檐下挂满了穿起来的玉米棒子,门前铺满了晾晒的花生。在黑土地上种这些东西从来不用上化肥农药,充沛的雨水也无须上水灌概。但雨季要经常挖沟引水防止水涝。有时忙不过来,雇个当地农民持弄,管几顿饭,给个五六元钱就行了。到了冬天,整个雪白的世界,用林海雪原字眼来形容一点不过。经常遇到猎人上门推销猎物(有不少是朝鲜族),有一元一只的野鸡,有一元五角一只的肥野兔,也有五元一只的狍子(类似羊鹿形态)......。我们最喜欢吃焖熟的狍子肉了,其味之美,猪牛羊肉无法比拟,当然了,我最喜欢啃嚼那有嚼头的狍筋了。丹东老家来人,我们常用野鸡狍子肉招待。但遇到北风那个吹,寒风怒号,人们只好蜷缩在屋里热炉旁"猫"冬了,但上班的上学的可没这待遇了。有一天下午放学突然暴风雪来了,我冒雪冲出教室门(其实老师应拦到教室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深雪,迎着呼呼大叫的寒风,朝有两三里地外的家里走去,不知摔了多少个跟斗,棉鞋里和脖颈里灌满了带渣的雪,流出的鼻涕一会儿就冻成冰溜子贴在下巴脖颈上,糟糕的是还迷路了,七岁的我跌跌撞撞的走着走着(那时没有家长接送之说),等到家门口一头撞开木门跌倒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找我的父亲还没回来),焦急万分的母亲及姥姥敢紧拿来剪子剪开我那硬梆梆的裤子和棉鞋......。后来我就发高烧了。(华民回忆录之七) 我童年的大部分时间是在辽东半岛上的一个小镇上度过的。我父亲五四年从安东(为显示中朝友好,后改名丹东)机务段调到灌水工务段。我们随父亲搬到灌水。灌水属安东市宽甸满族自治县灌辖,位置在宽甸西面偏北,距凤城县与宽甸中间地带。铁路从安东偏东北延伸至灌水突然拐向东南,最后经宽甸到辑安,即从中朝边境始到中朝边境止。灌水是个非常秀丽的辽东小镇,有峻山有秀水,南侧有条大河,北侧有两三条小河各自南行后汇入大河。我家住在西山脚下的铁路住宅一个砖瓦房里。辽东湿润的风及丰富的河流提供了丰富的水资源,雨季常常瓢泼大雨,灌水大概有此而得名。灌水有数不清的泉溪,冬天铁路家属们三三两两地相约到泉水旁洗衣服,估计是温泉,泉水散发着热气,泉边传来棒捶衣物的"砰砰"声,传来洗衣妇的嬉闹声。有一次我坐在灌水铁陆小学操场上的一块石头上,感到屁股下的裤子湿乎乎的,一掀石头,一股手指粗细的泉水沽沽地冒了出来。我们这些半大小子,常到河里游泳,大点的到大河,小点的到小河。有一次我不小心掉到粪坑里,怕大人骂我,紧不溜地跑到小河里,把沾满粪便的衣服淘洗干净挂在岸边小树上,人泡在河里,等待着衣服的半干。不管大河小河,水仿佛都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小鱼、小虾、鲶鱼、泥鳅及喇蛄(即小龙虾)在水边游来游去。有的铁路职工相约,每人凑一块钱合买一大麻袋生石灰,他们分工合作;有人在小河上游桥上倒入生石灰,有人在下游栏网,一会功夫就能网到上百斤呛死的鱼虾,剔除泥鳅和喇蛄扔掉外,每家能分到十几斤的鱼虾,这种不分大小一律赶尽杀绝的做法受到大家的鄙视和厌恶,渐渐的也就少了。一到秋天,或随大人,或几个小伙伴相约到房跟前的山上去"收秋"。山上的鸟声啾鸣,不时传来布咕鸟“咕咕”清脆叫声的回音。满山遍野的红色,粉色、橘红色,橙色,金黄色交相辉映斗艳,使人仿佛置身于五彩斑斓的童话世界。下山了,大人小孩背的口袋子里装满了山里红(野山楂),野核桃,山丁子,野葡萄,野李子,野梨,山榛子等,大获全胜,满载而归。回到家门口兴许会碰到丹东来的收购山果(做果汁、果酒用)商人呢。工务段在铁路职工住宅和大河之间的河滩地上开了几百亩地,每户职工分二亩,供大家种菜种粮。我常随父母到地里干活,我们家种过苞米,高粱,玉米、花生等农作物。收获季节,家家户户屋檐下挂满了一串串金灿灿的玉米棒子,门前几个大笸罗里铺满了晾晒的落花生。在黑土地上种这些东西从来不用上化肥农药,辽东半岛每年有近一千多毫米的雨水,挖沟引水防止水涝倒成了最忙累紧张的活计。地里的野草跟庄稼苗儿比着疯长,锄草排水的活儿实在忙不过来,干脆雇个当地农民持弄,管几顿饭,给个五六元钱就行了。到了冬天,整个雪白的世界,用林海雪原字眼来形容一点不过。经常遇到猎人上门推销猎物(有不少是朝鲜族),有一元一只的野鸡,有一元五角一只的肥野兔,也有五元一只的狍子(似羊似鹿)......。我们最喜欢吃焖熟的狍子肉了,其味之鲜美,猪牛羊肉无法比拟,当然了,我最喜欢啃嚼那有嚼头的狍筋了。丹东老家来人,我们常用野鸡狍子肉招待。但遇到北风那个吹,寒风怒号,人们只好蜷缩在屋里热炉旁"猫"冬了,但上班的上学的可没这待遇了。有一天下午放学突然暴风雪来了,我冒雪冲出教室门(其实老师应拦到教室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深雪,迎着呼呼大叫的寒风,朝有两三里地外的家里走去,不知摔了多少个跟斗,棉鞋里和脖颈里灌满了带渣的雪,流出的鼻涕一会儿就冻成冰溜子贴在下巴脖颈上,糟糕的是还迷路了,七岁的我跌跌撞撞的走着走着(那时没有家长接送之说),等到家门口一头撞开木门跌倒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找我的父亲还没回来),焦急万分的母亲及姥姥敢紧拿来剪子剪开我那硬梆梆的裤子和棉鞋......。后来我就发高烧了。(华民回忆录之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