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的人很多,那些叫嚣着诗和远方的,幻想着大漠狂沙的,幻想着水国泽乡的,从古到今太多了,多的就像是菜市场的白菜,便宜,谁都可以随随便便来两斤。任何事任何物,一旦喜欢的人多了,就飞速的廉价了,忽的褪去了原本的诗意,失去了神秘的韵味。可还是有些动人的韵味的,毕竟真的能走的,只是川江浑浊大浪里的金沙,稀少的有些可怕。
连着看了几本书都没有写笔记,因为没什么好写的,既无那些老先生的人生几多问家国常在忧的大志宏图,也无连鸡骨头都缺乏诚意放的寡淡鸡汤。只是一个女子慢慢的变作妇人,如何的过好柴米油盐的日子的琐记而已,又有什么好写呢。可是没办法呀,她的笔就是有些不可言语的怪力,让人哭,让人笑,且必定是真实的情感,绝不是为了应景儿的矫揉造作,是真的为她高兴为她恼,难免要在心里默想世上怎么能还有这种有趣的紧的人呢。她不承认自己是作家,也不承认是旅行家,任何冠以家的名头都是对她的折磨,如果一定要的话,或许可以强按一个生活家的称谓在事主可以预见的一脸不喜的脑袋上。毕竟Echo是最懂生活的人,当然不是那些的奢靡荒唐的贵妇做派或者悭啬抠门的市井意味,她向来是粗枝大叶没有一点点钱的概念的人,只知道如何的去爱周遭的近旁的万里外的。
这是个笨女人,比起齐名的旁的作家们,譬如同与技巧繁复精巧闻名的张女士相比,她的文字简直比她自己还要来的简单随意,可偏偏这些简单的文字又最能触人,最能生情。字以载情,越是繁多的技法越是让情感遮遮掩掩,失了本该动人的颜色,越是质朴反倒是越能共鸣,仿若我就在这个女人身边,看着她遍历诸国久居大漠。
很难说夫人的一生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受到命运眷顾是真的,出生在书香门第,早早的受了高等教育,看尽欧罗巴的人情世事,遇到了那么有趣且忠贞的一个男子汉,遇到了那么多善良的全心全意爱护她的友人,多丰富的一生;可那些悲切也是真的,心有顽疾,尽管没有林姑娘那般碰也不能的脆生生娇柔样子却也怪疾常在,在欧洲在非洲也受够了那些为邻的女人们的气,在万里外与父母鸿雁传书,看着挚爱的人死在前头,看着原本和善的公婆一步步的逼要亡夫不存在的财产,多悲怆的命运。这些事她都一笔一划的写在书里,没有些许篡改捏造。黑字落白纸像极了古时文人持刀刻简,只要一笔就狠狠地刻入竹的经络,轻而易举的刺进老茧重叠的人心,看她与荷西互诉定情之言仿若自己也落入爱河,看她在马德里受了委屈简直恨不得替她去面对刻薄的玛丽亚夫妇,替她去丈夫坟前一遍遍的勾勒碑文。
她的一生就全写在书里了,在静静的离开之后,Echo还是安安稳稳的活在笔墨里,继续和挚爱的人看加那利的斜阳,欣赏她最喜欢的黑色与铜锈红色的岛岩温柔却近乎厉裂的美,继续和那些友人们出游聚餐的快活,继续和让她头疼的撒哈拉威女人们斗智斗勇的周旋,继续人生最快乐的那段日子。也许这样子的终局对她对旁人都更好,毕竟没有人忍心看着她和她栽种的花儿一起迟缓的又不可阻挡的凋零,反倒是这样痛快些的法子更合她的心性。
久为簪组束,幸此南荑遂
闲依木乃邻,偶似沙漠客
晓耕翻露土,夜傍尚屋羊
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黄
夫人自己写的诗远比旁人的评说来的好,秋来的树木都应结果,多余的花卉徒乱天时,长长的旅途布满寂寞,黯淡的云端深藏灿烂的日子,请继续您的生活,继续寄托许多人渴盼的大漠孤烟,我也将要继续我的,倒也算不上苟且。
2016.04.14 Echo,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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