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还记得那年我们仨一起去种玉米,结果我累哭了,你和三姐却笑了吗?"
"记得,怎会不记得呢!"我笑着说。
"我上次和大姐还提到这件事呢!大姐也一直记得!"三妹也笑着说。
那年我十六岁,三妹十二岁,小妹7岁。因为连日阴雨,刚收割完小麦的地里无法使用牲畜或机械播种,但眼瞅着播种的季节要过去,且农村有"抢夏茬"之说,意即秋庄稼越早种收成越好。
于是人们便想出了用成人大手指粗细的木棍,一头削得尖尖的,往土地上戳个小洞,将玉米种丢进小洞里,再用手拨拉一团土把小洞口封住即可。
别人家都开始用这种方法种玉米了,因为连日阴雨,妈妈要留在家里晒麦子,便让我带着两个妹妹去地里种玉米。
临走前,妈妈十分迅速地为我们制作了播种用的工具,三根一端削得尖尖的木棍。妈妈告诉我们,每隔三垄麦茬种一垄玉米,每两棵玉米之间间隔一大拃。妈让我们伸开手在地上量,并强调一遍,我的拃大,一大拃即可,三妹和小妹手小,分别要一拃半和两拃方可。
我们来到地里,数好麦茬便开始种玉米了。为保证出棵率,妈妈让我们每个洞里都要放上两粒玉米种。这一点,我给两个妹妹又交待了一遍。
连日的阴雨,土地己喝足了水份,双脚踩上去,立即陷进泥土里,脚边马上有水溢出。把小棍尖尖的一头插进土里约一个小指头的长度那么深,待小棍拔出,小洞内马上可见有水渗出。我们趁机将两粒玉米种丢进小洞内,然后再给小洞盖上土。
我看了一下两个小妹的操作,都符合要求,于是我便专心地种我跟前的这一垄。
三妹由于农活方面做得多,所以她做起来和我不相上下,倒是小妹年龄小,操作得慢,渐渐地落在了后面。
因为地块较长,约有百余米,所以每种完十来米,我们便转回来再种另一垄。起初,我们都被这种新奇的播种方法所吸引,觉得有些好玩。我们边干活,边说笑。
因为一直要弯着腰操作,加上土地稀软粘脚,所以,干不多久我们便都觉得累了,速度慢了下来,累得受不住时便直起腰来歇一会。
大约干了半上午的时间,因为累了,我们便不再说话,枯燥、机械的操作使我感觉到头晕晕的。三妹还勉强能跟得上我的速度,小妹总被我们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哇……",我惊愕地转过身去,小妹站在后面大哭起来。
"你哭什么?又没人吵你打你?"我想安慰她。
"她赶不上我们,急哭了!"三妹说。
"别哭了,我们帮你!"说着,我走到她跟前,开始接着她的那一垄往前种。
"嘿嘿嘿……"三妹笑了。
"哈哈哈……"我也忍不住笑了。
年幼的我们当时只是觉得小妹很可笑,干活太慢光会哭。
小妹哭了一会便停下了,默默地拿起工具又干了起来。为了防止她再哭,我和三妹都尽量照顾她,不让她离我们太远。
现在,我们都各自成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和三妹离得近,小妹远嫁南方,离我们远。
但这么多年来,始终不变的一点是,我们三姐妹一直还是互相照应着,在经济上,在精神上,在生活上。
现在与年幼时不同的是,因为小妹开了家小店,经济上比较宽裕,不时地接济我和三妹。从这点上讲,反倒是老小照顾起我们这两个姐姐了。
每年的寒暑假,小妹总会带上孩子回家来与我们团聚几日,我和三妹也会停下手头上的事务,专心在家里侍弄饭菜,供老母亲和我们三个家庭的几个孩子们享用。
许多年来的互相牵挂与照应,使我们感觉到亲情的至关重要,这种情谊可使我们一路向前,无所畏惧!
对于我们仨来说:
此生有你,即使生活平淡亦知足!
此生有你,即使劳苦受累亦幸福!
此生有你,即使天涯海角亦同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