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穹日记:
我喜欢上你的细纹,你松懈下垂的乳房,你的愚蠢与美貌,你与我之间的不可能,你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是如何捱过那些想着你失眠又想着你入眠的夜晚,梦变得厚重而多元,每一秒都在分段叙述,我的画面少的可怜,你的脸模糊而娇艳,别人告诉我的,你根本就不叫王星,你叫杨樱。可我不打算问你,你告诉了我什么,我就相信什么。我常在这样想,也许多年以后的我,会搂着我年迈的妻子站在自家的阳台上朝着远方的夕阳望去,许久许久都不说话,我兴许不会对她说出与你有关的故事,我怕你在我的叙述里失真,也怕你在我的叙述里打败了我所认识的所有女人。
我也常在某个瞬间决定,忘了你呀,忘了你吧,我对你的痴迷大概就是源自于你我之间的不可能,越是不可能,越是想和命运较真,可命运冰冷,不动声色地保持残忍。我们又能如何呢。我们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们的一切都是从欺骗开始的。你大概早已忘了在竹林居的第一面,你就对我说了第一个谎。
你说你已经结婚了,有一个儿子。我不敢问下去,把问题的细节刺痛什么,我也骗了你,我说我也快结婚了。
你瞧,多拙劣的谎言。
你后来告诉我,之所以说谎是因为懒得解释,三十多岁的人说是没孩子没结婚,肯能会换来追问,或者好像在说一个奇怪的谎,所以你选择顺水推舟地任由世俗驾驭事实,让谎言通行。
我也没有快要结婚,我甚至连女友都没有啊,我说这样的谎纯粹是为了一种虚荣吧。不对,记忆撒谎了。我的叙述是有漏洞的,是相反的。我的谎言是,我没有女朋友。而事实是我有。
这才是我对你说的谎。
不过你是不在意的,你又傻又漂亮,你不管任何多余的烦恼,你喜欢便喜欢,反感就躲闪,没有丝毫犹豫煎熬。你说过,做小姐这行什么鬼都见过,没什么可再烦恼的了。没有人可以骗我。
是,我的谎言,应该就是在我脱口而出的那一刹那被你看穿的。可你完全不在意,不在意的背后是不可能,你知道我们的不可能,你也知道可能的程度与底线,我们可以在游戏规则之内任意嬉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