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亮亮晶晶,一闪一闪放光明!
1
南方的冬雨是这样的呀!如果下在大年初七这个日子里的雨能够叫做冬雨的话!
天是灰色的,没有黑色的云彩低低地跑来吓唬我,吓唬这些还没有从过年的气氛里角色转换成功的人们。
灰色的云铺在天上,一点也不匀称,像是妈妈没有铺陈均匀,却准备缝制的被子,又像是加了星星点点黑糖,但没有卷好的棉花糖。
风是温暖的,吹起头发却没有让她乱掉,好似抚摸一样,好似呼噜宠物毛发一样的抚摸。
雨是柔和的,打在脸上没有痛感,像是有人将补水液迎面泼将过来,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的补水SPA。
路上的行人不着急不着慌地走着,手中的伞风景般张扬在毛毛雨中,有伞代表着下雨,没有伞也淋湿不到哪里去。
椰子树站在路边,叶子黄黄的耷拉着,垂头丧气地陪着同样黄黄的椰子,树干没有那么高不可攀,摘椰子而不得了。
想到太阳下骄傲的椰子树,越晒越是绽开树叶的狂放样子,原来冬雨之后的椰子树也有着酸酸的汁液将自己浇透,酸酥了挺拔的树干,酸蔫了绽开的树叶。
2
温和----是南方的雨带给我的感受,同样是南方的雨,齐秦唱出的是对上天的讨问:为什么大地变得如此苍白?为什么天空显得如此忧郁?难道是冬雨即将来临......
年少时特别喜欢这首《冬雨》,一张嘴还未出声,浑身上下就散发着酸酸的气息,酸出了眼角留下的泪----未语强说愁的酸泪,酸蚀开了眼角将有未有的皱纹;酸出了五脏六腑里的汁液,酸皱了本就因为感情变小的心脏。
那时的《冬雨》唱在北方飘着大雪的街道上,雪花盖在眼睫毛上,眨眼之间雪花消融成了冬雨,荡漾在北方飘着大雪的街道上。
以为天永远都只会那样飘雪般寒凉,以为感情只有酸酸的主料,甜腻只是偶尔的佐料,以为当时的酸会将自己彻底腐蚀无法重生,以为......
太多的以为在后来的若干年里早就酸透风化,忘记和不敢回忆不是一个概念,即便二者结果相同,意义终究还是南辕北辙。
忘记是当年唱起《冬雨》时,天上飘下的雪花消弭了记忆。
不敢回忆是因为不曾、不敢、不想再将冬天的雨唱将出来,怕再次、再次次酸蚀掉自己。
有人和我一样将自己混同于这细雨中,紧盯着雨前行,看着雨落下,想要看进雨的心里,知道她为何从天上而来,想要看清雨的心情,欢喜或悲哀,被抛弃而至凡间?还是带着涅槃重生的奢望?
3
我闻到了雨的味道,竟然不是酸酸的,竟然是没有味道的,竟然这么多年来怕了的酸雨是没有味道的?!
眼角没有酸出泪,五脏六腑没有酸皱了一肚子的汁液,就这样练就了一身的钢筋铁骨?
钢铁什么时候不怕酸了的?我不是钢铁,所以我不怕酸掉自己的青春年华!
我不是冬雨,不知道其中含有多少让人不曾触碰的酸性物质。
我问冬雨。冬雨不回答,也许是不理我,或者是希望我去猜。
我不想顺了雨的意,不想如了雨的愿,谁让她在这样本该冬季的日子里,下了这一场冬季的雨。
雨声加大了,有了声音:淅沥--哗啦--淅沥--哗啦......
好像家里没有关紧阀门的花洒喷头,不情愿的聚集在一起,借着地心引力撅着嘴砸在瓷砖上,像是散场却不想散去的青涩记忆,像是唱起《冬雨》的冬日午后,酸出眼泪却再也抚不平的皱纹,像是千万次的酸意也寻不到心脏的位置。
冬雨依然还会在冬季飘起,歌曲却不会再次唱起......
珠水落叶碧翡翠,
干枝伏地碾作尘。
和风乱发随性起,
冬雨拂面任她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