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想你了

六月二十二日那天,阳光把窗台上的绿萝晒得发亮,手机里传来的消息却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爸爸没了”,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喉咙里像堵着什么,只能发出嘶哑的哭声。我总觉得,在我这个年纪,爸爸应该还能陪我很久很久,他是我遇到难题时想找的人,是我回家时能喊一声“爸”的人,可突然之间,这个称呼再也无人回应,心里空落落的,像被剜去了一块。

以前和爸爸相处,总带着点“漫不经心”。我们会在饭桌上拌嘴,他嫌我吃饭太快,我笑他看新闻太投入;也会在晚饭后一起散步,他讲单位的趣事,我聊工作的烦恼。可我总以为时间还多,总想着等忙完这阵再好好陪他,却没意识到,那些看似平常的瞬间,其实都是再也回不去的珍贵。现在想来,没能多陪他说说话,没能多带他出去走走,成了心里抹不去的遗憾。但或许,遗憾也是一种提醒,让我明白有些事不能等,有些人要珍惜。

爸爸在世时,我总觉得他像家里的“背景板”,默默做着那些不起眼的事——修坏掉的水龙头,买我爱吃的水果,在我晚归时留一盏灯。可他走后,我才发现这“背景板”有多重要。整理他的遗物时,看到他的钱包里还放着我小时候画的画;妈妈告诉我,每次我出差,他都会在日历上圈出我回来的日子,每天看好几遍;邻居说,他总跟别人夸我懂事,虽然在我面前从不表露。原来他的爱一直都在,只是藏得很深,深到我以前从未认真察觉。

也是在他离开后,我才真正读懂他教我的东西。他没说过“责任”有多重要,却用一辈子对家庭尽心尽力;他没讲过“坚强”是什么,却在遇到困难时从不抱怨,默默想办法解决。现在我遇到麻烦,不再像以前那样慌慌张张,会学着他的样子,先冷静下来,一点点梳理头绪。我知道,这是他留给我的礼物,是他用最沉重的方式教会我的成长。

爸爸这辈子,好像很少为自己活。他总把家里的事放在第一位,把我们的需求摆在前面,自己的喜好和想法却藏了又藏。妈妈说他年轻时喜欢下棋,却因为要养家,很少有时间约人对弈;他其实很想去看看大海,却总说“等你们都稳定了再说”,结果到最后也没去成。他过得太拘谨,太不快乐了。每次想到这些,我都忍不住想对他说:爸,这辈子你辛苦了,下辈子一定要为自己活一次,做个想笑就笑、想做什么就去做的人,活得洒脱又自在。

现在的我,慢慢学会了带着这份思念往前走。会像他那样认真对待生活,好好吃饭,好好工作,好好照顾妈妈。我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在,在我学着承担责任的时候,在我变得坚强的时候,在我认真过好每一天的时候。他用他的离开,让我成为了更好的人,这大概就是他留给我最宝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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