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笃
匆忙地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才发现已是四月中旬的长春,许多树还都未曾返青,我禁不住惊讶起来。想起去年五月写过的一首诗《五月的北方是春天》“五月的北方是春天/伴着人间四月天的繁华/与汉子一起开垦荒原/直到下次轮回”,是啊!四月本应是人间繁华的时间,可我们的东北,迟迟不肯参与热闹,还在试探的望着南方。
记得在老家的时候,清明时节是要折柳插在大门两侧,据说这样能够躲避邪佞,避免家里不生虫子。至于还有什么作用,我就不大清楚了,只知道儿时,每年都会专门去挑一棵大柳树,爬上去折一枝柳条。每年这个时候是最兴奋的,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爬一回树了。这回来的柳枝要进行分类,柳叶多且枝条光滑的归为第一等,可以用来插门两侧,也可以用来拧喇叭;枝条过粗且光滑的可以归为第二类,用来制作玩具;最次的一类当属既不光滑、又没枝叶的了,直接丢弃或者送给邻居家去喂羊。如此细分之下,各得其用,也不枉自己爬树的半天辛苦。那个时候,胆子挺大,什么树也都敢爬,有一次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吓得小心肝噗通、噗通半天,打那以后才开始收敛了一些。
转眼间清明节都已经过去一周有余了,这些树怎么还没发芽呢?我很疑惑,但我深知这儿是东北,季节的变化并不像南方那样来的直接干脆。现在想想,中原地区的很多民谣和二十四节气中的一些口诀似乎对东北而言基本上是不适用的。在东北,严格意义上而言,的确只有两个季节,夏天和冬天,春秋也有但似乎不是很明显。记得有人跟我在聊天的时候说过:“长春多好啊!四季分明”。我当时也只是一笑而过,心想:“自己的感受,只有自己知道。”这是要质疑,还是表示赞同,似乎都不是很重要。在中原地区,杏树、桃树、梨树,此时早已开了花,有的花败了以后也正在发育成果实。再过几天,五一时节,樱桃也该熟了。反眼观去,大东北的果树们还都在梦中未曾苏醒。前几天看一则长春当地新闻,言说长春观赏樱花最佳的时节是五月中旬的净月潭,现在看来我只有等待的份了,谁让这儿的春天如此姗姗来迟呢?
且不说春天的早与晚,单就一个倒春寒就非把我们给整死不可。出门看天气预报,还未必准确,说有雨,不定哪一会便会降下一场略让人惊喜的雪,让人既爱又恨。如果要是单有奇怪的天气,索性也就罢了,可是气温总也会出乎意料,早上穿羽绒服,中午穿衬衣,晚上继续穿羽绒服,让我想起了那句话:“穿秋裤,脱秋裤,穿秋裤”,这温差也着实让人无处捉摸。这不是别的,正是长春的人间四月天。有时候我会感觉很纳闷,为什么你如此的奇怪,往东北更冷的有哈尔滨,往西南稍近的沈阳,也未见得有如此诡异之天气。气象学家总是喜欢把这一切归咎于“倒春寒”,有了这个挡箭牌,可解释的理由就会多起来,什么西伯利亚高压、太平洋低压了,头头是道,可普通百姓从何处能感受到高压、低压,给他们的高低压只有这变态的社会中生活、工作的压力。
看到没有发芽,没有开花的树,心中感到惶恐,也略有感慨。惶恐的是这糟糕的天气,何时才是个头呀!感慨的是生活在东北的树,坚强的让人佩服。植物的生长和人的生长貌似有些相仿,他们都在四季的更替中新城代谢着,在时间的轮转中辛苦的过完一生。只不过,我们至今都没有研究明白植物器官中是否存在和人类相仿的构件,只知道植物的呼吸是靠光合作用来促进生长,指导呼吸不动了,也就挂了。可我总是对此持怀疑态度,因为我相信众生皆平等。万物都是生灵,圣灵之间必然有着内在的平等性。那么生灵的存在绝不是我们人类意义上的唯我独尊法则,总会有那么一些生物超出我们的想象范围内而存在。这正应了我们中国那句古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我想咱们的天外肯定还有天,咱们的地上除了人类或许是植物、或许是动物,必然会在某一天充当人类的灭绝者。就此而言,树作为一种生物,其价值的实现绝不仅仅是被人类砍来砍去,它们平衡着地球生物的生存,如果哪一天人类或动物打破了他的忍耐限度,它们或许会做出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来,所以趁着它还在为地球发挥实际作用的时候,我们要学会感念一棵树。
话说回来,如此春天,如此树木,不见春意在,岂不有些伤感和凄凉,可低头一看树下的草都开始绿了,甚至一些野花已做好了竞相开放的准备,才算给了我些许安慰。一种喜悦涌上心头,春天似乎真的要来了,脚步近了,你可曾准备妥当?看,害羞的太阳,总算露出可爱的笑脸,将一米阳光送至额头。哦,天啊,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