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赛开始了,遥远的俄罗斯,法国和阿根廷的八强之争率先开始,此刻,法国19岁的姆巴佩强行突破,被罗霍拉倒,点球,法国队1:0,梦幻开局,当然,一切才开始,就像人生,也可能就这样,也可能风云突变。
现在进行时的比赛,很快就会成为历史,比赛的过程,明天人们有滋有味的讨论一阵以后,就会渐渐被人遗忘,若干天或者若干年之后,被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想起,往事就是历史,大历史的往事,还有各自的往事,记忆模糊不清,记忆也层次鲜明。从这个意义上说,往事就在今天,我想着这些,我想的中间,时光就又老了几分。一分一秒的时光好像不让人注意,但这是生命的构成方式。
当然,重要的时光节点,更容易被人记住,并且能成为大家共同的记忆。你的幸福和忧伤,该怎么样让别人意会,如果你说,那一刻就发生在俄罗斯世界杯,法阿大战之际,那一下子就能勾起多少共鸣。或者你把什么都忘了,你只记得拍马赶到的姆巴佩,他只有19岁,他速度奇快,他是现在的追风少年,是未来的记忆。还记得1998年的欧文吗,彼时他是少年,现在早已经没有了他的消息。电视上闪出法国主教练德尚,在我的记忆里,他还是个场上的球员,江山代有,一茬一茬。
今天是6月30日,我写下这个日子,就想起了整整16年以前,那时候正是2002年日韩世界杯,那届世界杯没有时差问题,那时候我刚刚在陈进先生的帮助下,在天津意大利风情区买下一套办公室,那一年,我的律师事务所开业了,我27岁,我和罗纳尔多一样精力充沛。陈进比我大一轮,现在想想那时他比我现在还要年轻。我的办公室和他的酒吧在一栋楼里,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世界杯夏天。罗纳尔多最终获得了冠军,那是他的时代,他比我小一岁,其实那也是我的时代,可惜那时我并没有珍惜,昔日不能重来。
阿根廷队扳回一球,随即,进入中场休息。
多年以后,我会记得,我是一边看球,一边写文章,作家的所有焦虑其实无非是岁月的流逝,我以为我能对抗,其实都是徒劳,什么都不会改变,什么也都留不下。但是我不写下来,我的思考也会行进,就如同流水。我用笔记下来思绪,不是为了攫取一朵浪花,只是我这样做了,我的疼痛能减缓一些。
人这一生,无非就是很多很多次世界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