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固有印象里,做学术是孤独求索,需要耐得住寂寞、排除掉闲心杂念,任世间风云变幻,我只关心我的学问,太多的交流会扰乱思考。同时,做学术不需要包装和宣传,“酒香不怕巷子深”,好的idea自会被学术界发掘,哪需费心推销——对好的学者来说,这是种很低级的行为。
我是个喜静又内向的人,每每与陌生人交流都被迫跨出舒适区,我内心是排斥这个过程的。于是当我想到我可以选择做个科研人,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鼓舞欢欣:我可以不用被迫跟陌生人 打交道、不用包装自己宣传自己,我可以兀自在我爱的领域精耕细作,这多好啊!
可真正接触到科研工作我才了解:学术交流对于科研工作具有极高的重要性;适当的包装也是科研工作求得进步所必不可少的。
第一点认知转变,要感谢两位博士。进入实验室后,我自知基础薄弱,必须努力赶上平均水平,于是要求自己拒绝娱乐闷头苦学。因此每次同学们相约扑克和狼人杀,我都微笑拒绝。可一次同博士室友聊天,她极力强调与同学们交流的重要性,“一定要多跟同学们聊天,多跟同学们一起玩耍。”她眼神无比坚定,“即使是一起玩乐,也有可能激发你的思路。” 什么,玩也是好的?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我将信将疑。
第二次听到同样的话,是从实验室一位博士师兄口中。师兄看我总是孤独刻苦,忍不住提点我几句。他告诫我闷头苦干常导致收效甚微。“独自钻研一个新知识,可能要死磕上一天、两天,甚至一个礼拜。可你去请教懂的人,或许几句话就能点拨通透。” “即使没人可请教,跟同学们闲聊的过程中,说不定哪句话就触发了你的灵感。”师兄语重心长,于是我不得不信。
低效努力,大概说的就是我这样的“闷头苦干”。的确,我遇到新知识常有无力感,却固守着“我能行”的信念一通死磕,耗费掉许多时间却不能收获好的结果。假如我早些懂得交流的重要性,大概会走得容易得多。
第二点认知转变要感谢一位我敬重的老师。对于做学问,这位老师与我有类似的认知,他有一些很鲜明的个人特点:
- 非常勤奋。他总是第一个来到实验室,背影匆忙,眼神专注。
- 清高。不屑于赶学术界的“时髦”,坚守自己的研究领域精耕细作。当然,这也可以理解为某种“不懂变通”。
- 谦逊。不同于周围的老师们,这位老师从不追求paper数量。相比较于发了多少文章,这位老师更关注做了什么,做得多深入。因此虽然在存储领域极精通,但知名度寥寥。
这位老师自然是受同学和院内老师尊重推崇的,但放眼于校际和学术界,便淹没在一众又出色又有名的学者当中。在为老师惋惜的同时,我也明白了适当宣传自己的重要性。当大家都比较优秀的时候,适当宣传自会使你脱颖而出;脱颖而出会带给你更多更好的资源,反过来会促进学术研究,这是一个良性循环。而一味低调谦逊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则容易使人遭遇埋没,错失很多良性资源。
所以,孤独刻苦的学者不会成为一流的学者;一流的学者要适当包装和宣传自己,才能获得与自身学识相匹配的关注度和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