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偶然的,又看到了这无比熟悉的文段。倏地冒上心头,是一块绢丝的雪白手帕,还有上面混着的清秀字迹。说来,也是一段被时间蒙上尘埃的往事了。现在这手帕早已不知被我丢到哪儿去了,但它一定是在房间里某个抽屉的角落,蒙着灰尘。已经想不起送给那个人时,他的面庞是否扬起微笑,也想不起共同经历的点滴,大抵是不愿意想起,时间久了,就真的忘记了吧,小时候滚瓜烂熟的三字经,也会在某个时刻从某个段落,后面的一句也想不起来,更何况是些闲碎小事呢。
只记得给他时,觉得诗文很美,我很喜欢。
或许,在对方眼中,是深情厚谊了。感情里,总有一个落花有情,总有一个视而不见。归还时,已经是两三年不见了。突然的联系,简单的话语,随后是愤懑的切断了一切。我甚至没有见他,只是拜托了一个好友帮我取回,是我不厚道,只是一块绢子,决意不必收藏,不必纠缠。只是听好友说,他开着车来。
“你买车了啊,挺好的”
“也只有你这么说,我爸说我该先攒钱买房的”
对不起,我只是随口应和,没什么深情厚谊。不知是哪个点激怒了他,从此,再无瓜葛。
绢子上,是那诗文。只是字迹,像我的,又不像我的。当时只当是对方去洗了手帕,没成想我写的笔记溶化了,又自己补了上去罢了。现在多想一句,是他的字吗?可能不是,是找了字迹漂亮的人所写;可能是,练习几遍之后的誊写。都有可能吧。
从他身上,我知道,原来不爱一个人,也可以一起牵手过马路,一起在雨中拥抱,只是做的再像,我再怎么告诉自己,也无法爱上。对不起。
呵,男生啊,总爱还一些礼物。
第二次,说对不起的,不是我。
分手三年多了吧,我也在另一个城市有了新的生活。头像突然跳动,直白的让人尴尬,“你那些东西我给你寄去吧”“无所谓了,你不想要丢掉送人都可以”“还是给你吧,那是你的青春”不想再多说什么,给了地址,然而并没有来,他,和包裹。
为什么要在沉寂了那么久,突然的找那么个由头的归还?我不知道,可能,是对方有了新的爱人。他们需要一个仪式,来和自己的过去,亏欠的,不甘的,做一个告别。但可惜,没有完满的仪式,该开始的也会开始。仪式感,不过是自欺欺人地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吧。我不爱旧人了,我该不爱她了吧。
人啊,总是在一处得到什么,在另一处失去什么。我会在分手后皱起眉头希望能滚出豆大的泪珠,也会在分手后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只是啊,爱情没办法衡量,没办法较真。你有不爱的权利,人家就有不爱的权利;你有爱的权利,人家也有爱的权利。谁也不欠谁。
左不过,都是走了一段路,或崎岖,或鲜花开满,颠簸过后,留恋过后,脚步都得继续。
我一个人生活很久了,很平静。开心是因为我自己,不开心也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再配合演戏,也不想为自己谋划太多剧本。一段不好的感情会让人忘记自己,而静下来的这几年,我在慢慢寻回自己。
过去,就像是一张张照片,被烙上怀旧的水印,再看,就像隔着一张茶色毛玻璃,看不清,想不起,只是有时兴致来了,会指指点点的猜测一番吧,倘若真能想起点什么,便停止了,不再看,也不再猜,连着相框被丢进不知道哪里的杂物间,下一次再倏尔的冒出来,会是因为什么?可能是一首诗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