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光者

      窗外的梧桐又落下一片黄叶,这个困扰我二十余年的问题,始终像晨雾中若隐若现的灯塔,在记忆的长河里浮沉明灭。

      童年的蜡笔画早已褪色,却总记得老师俯身时镜框滑落的弧度。"长大了要做什么呀?"这温柔的叩问化作蒲公英,飘散在1999年的春风里。那时我们举着彩色铅笔构筑未来,如今连画纸的纹路都成了模糊的掌纹。

    初中教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当老师让"不考大学"的同学举手时,后排突然举起的手臂像一柄利剑划破凝滞的空气。那个穿着褪色校服的少年,用工地搬砖磨出茧子的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搭建起另一座巴别塔。那天我才知道,原来人生可以有截然不同的坐标系。

    高中三年是浸在雨水泥泞里的。每天翻越两座山头的求学路,让帆布鞋底永远沾着红土。奶奶纳的千层底踩过春笋破土的田埂,踏碎冬霜凝成的薄镜,在盘山公路上丈量着"十年寒窗"的重量。直到某天发现,那些被视作磨难的艰辛,不过是命运给予的入场券。

    大学图书馆的落地窗前,我陪着那棵银杏走过四季。当它披上金甲时,我正为考研资料筑起围城;待新芽初绽,录取通知书已静静躺在邮箱。可外公"少言多行"的训诫始终如影随形,就像那年被迫躺在奶奶与母亲争吵的夹缝中,沉默成了最安全的茧房。

      如今西装革履站在写字楼里,望着工位旁绿萝舒展的新叶,忽然惊觉那些精心规划的轨迹,不过是他人期待的拓印。社会规训浇筑的模具,师长叮嘱编织的茧壳,都在某个加班的深夜裂开细纹。长廊尽头的光依然摇曳,可被规训的四肢已忘了奔跑的姿势。

      茶水间的镜子映出我端咖啡的手,指纹间还留着童年握铅笔的凹痕。或许答案不在既定的轨道上,而在每一次挣脱茧壳的震颤里——当沉默者开口,当循规者越界,当被定义者重新定义自己的瞬间。

春之生机

夏之盎然

秋之飘零

冬之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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