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读过姜白石的《扬州慢》,内中有一句“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令我觉得意境甚美;后来,又读到几句关于芍药的诗,比如“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晚枝”、“芍药自古风流花,敢于凡木争芳华。翠茎红蕊戏君子,醉卧园中不还家”,还有苏东坡“一声鸪鴂画楼东,魏紫姚黄扫地空。多谢花工怜寂寞,尚留芍药殿春风”,就莫名的爱上了芍药这种植物,只是一直没有去园中观赏。
今年四月观赏了花中之王牡丹,自然五月就得去看看花中之相芍药了,况且她亦是我心中最美丽的花朵。
我大学时期曾经拿彩笔画过一株芍药,给我喜欢的女生送情书时一起塞给了她。只是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见过现实中的芍药。
今天是特地为了看芍药才去的辰山植物园。
园中很大,我从3号口进去,也不知道芍药园在何处。便索性信步而走,园中湖泊极多,而此园又是依辰山地势而建,故而草坪此起彼伏,包围着几多大小湖泊。
还未进园,就已看见道路的栅栏上全是覆盖的盛开着的蔷薇,远看去,就是一条不见尽头的花带围在山腰。
草坪内的植物万紫千红,有花有草,我基本都不认识,只是放在一起,觉得十分养眼。
我是一个没有什么追求的书生,今天也和往常一样,步履轻松地出门,仅仅只是为了看花而已矣。我见正南边有许多游人走来,便向南面去。迎面是一座木桥,桥上挂满了花篮,蓝中各色小花正是盛开时节,装饰得风流浪漫,牛郎织女若是见了,想必也不走鹊桥了。
渡过小桥,是湖中一个岛,岛内又是姹紫嫣红开遍。我信步走下,一阵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熏人欲醉。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月季园。这个岛里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全是月季,间或有几株玫瑰。我从未想到,原来月季也开得这般美丽动人。
流连过后,便信步走到了芍药园,这是我此行的目的。
五月,芍药开得盛极,却也仅此一个月而已。中国人素有“谷雨看牡丹,立夏看芍药”的习俗,故而芍药又称“殿春”,芍药之后,春光尽逝。
芍药也是中国的爱情之花,早在春秋时期,青年男女就将芍药作为定情信物了。《诗经·溱洧》中写道:
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 女曰观乎?士曰既且,且往观乎? 洧之外洵訏且乐! 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勺药。
所以芍药又称“将离”,男女之间互相倾慕,不舍分离。当然,我并没有这种经历,年龄上去,感觉心中的小鹿已经渐渐死了。
植物园里的芍药品种倒是很多,每一种下面都有牌子,写了名称,不过我对这些都记不住,就像同是白芍药,就有好几个名字,而我眼里它们的相貌都一模一样,芍药的颜色也以红白黄三色为主,黄芍药只有几株而已,我侧身中间,让一个同来观花的大叔给我拍了两张。 工作日的工作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而今日侧身花颜令我全身放松,这种感觉非常好。
芍药花大如斗,一朵洁白的芍药擎在手中如一团雪球,红芍则娇艳欲滴,真是大气磅礴。似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也似女子中的英雄。
芍药园旁边的植物迷宫里也是种满了芍药,中间还有一些紫荆花。我登上迷宫中的高台,往下一望,过道泾渭分明,芍药与紫荆互相夹杂着。
有个少妇指着花问我怎么分辨这是芍药还是牡丹。我指给她,说草本的是芍药,木本的是牡丹。
在芍药园流连忘返了许久,心愿已了,对其他园也没兴趣,登上辰山一观之后,便慢慢悠悠踏上了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