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清明已过二旬,谷雨至。英雄茶事渐消,便着手梳理备忘之事。
事半,想起今年祭祖,回老家看到,当年嬉闹的村庄,已拆得七零八落,人们都迁往小区高楼。
千年土地八百主。多少历史往事,湮没在这故土中。故乡不止有知音传说,其实还有英雄传奇。英雄小时候,听爷爷讲过许多,还记得些许,试录点滴,存之以作后辈探询。
这座少阴山南麓的小村庄,李算为大姓,周遭百里好多李,均为此出。听爷爷讲我这枝李族辈字,只记得“正、大、光、明、文、章、传、国、后”这几个。
此处英雄传,记的乃是“大”字辈先人,尊讳“李大祥”。经推算,应为清朝生人。
从名字上分析,李大祥的上人,是希望他大福大善,故以“祥”为名,再以“大”壮之。不是书香门第,也取不出这简约大气的名字。
不过,这李大祥,却是个另类。
他从小好武。但是,不是八旗子弟,这好武不好出头。还好,家有文墨熏陶,方不至于以武横行,为祸乡里。
成年后,李大祥孔武有力,应试县武学,轻取第一。后又拜沔阳拳师习得南拳真技,慢慢于家乡小有侠名。
有一年,家乡盗匪出没,李大祥寻踪于汉江边,缉获两名悍匪,并将之缚石沉入江中,以绝其报复之念。不料,此事,被土匪乔装货郎于家乡访出大概,便于江湖发出追杀令。
李大祥为不累家人,只好离开家乡,暂避祸端。他到了湖边渡口,匪众也持凶器追及而至,却正见渡船上有富商财货和如花美眷,大喜过望。
这伙强人,乌压压地涉水攀船,切口都懒得念一句,白日青天下便将行那扑风劈党、绑红票之事。
一船人呼不着天,抢不到地,叫过了祖宗,沟通不了菩萨。只有齐喊命苦。
危难之际,李大祥排众而出,安抚大家勿慌,命船照开不停。随后向富商取用三丈长绫,于湖水中浸了透湿,层层缠绕臂上,待得泅渡而来的强人上船,便以独臂斗刃,竟一一击退了这伙悍匪,救了一船的性命。
这位富商此行,乃是在汉口做的茶生意,挣了大钱和两房姨太太,于汉阳这边别亲之后,正欲归四川洗手养老。
富商受了李大祥这救命之恩,结下了善缘,便邀请李大祥去四川发展。进川后,因缘际会,李大祥又结识了九人团的熊克武同志,作了他的亲卫长,后来,又替他操练川军。
在四川,李大祥以武显名显德。多次摆擂台比武,与人交手,从不伤人。加入袍哥后,不几年,便成就了江湖上的赫赫有名的“李大爷”,且被推为两湖会馆会长。
因李大祥大熊克武约摸十岁,莫说后来的刘、贺二帅,就连川王熊克武,也尊呼李大祥为大哥。李大祥站稳四川后,回过汉阳(今蔡甸)一次,也曾于本地武林,留有武名,流传至今。
真真地是个武林传奇。
前两日,英雄心血来潮,翻阅了家中1989年版的《汉阳县志》,在人物篇人物传里,发现一人,名“李国超”,又名“李大江”。诸多吻合,李大祥与此人,应为同一人。
英雄记忆中,爷爷并未接触此书,因此,相信爷爷口述,更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