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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的时候
我去拜访了许多词语
“钢筋、水泥、瓦砾、
蜜蜂、蝴蝶、野花、八千里路云和月、
三十功名尘与土、露水、苔藓、月光、
山穷水尽、柳暗花明、迷雾重重、万丈深渊、”
一些词语接见了我、一些没有
我带着这些善良的词语回了我的国度
就像故乡那么大的一个国度
山上从来没走丢过羊
山下从来没被偷过鸡
路边的草会突然窜出脑袋、一棵挨着一棵
我得给带回来的这些词语安家
让“蜜蜂、蝴蝶、野花”待在春天里
把“山穷水尽”送回去，对她略表歉意
留下“柳暗花明”把她放到黄昏后黑暗袭来的时候
把“八千里路云和月”“三十功名尘与土”
立在黎明的渡口或者放在断肠人的心上
安顿好了后，我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那个独居的老奶奶
她养鸡、养猫、
可她却很少讲话、词汇量很少
她总是嘴唇蠕动着发出“啁啁、喵喵、”的声音
门打开的时候
我突然放弃了请她来看
我从黎明中找来的词语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