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我去了福州,写了福州茶亭桥和往事,时隔8年再去,以为会在那待下来,怀念和重新开始,找了DTP工作,但是仅仅两个月,我离开了。
相见,不如不见,有时候留在回忆里更好,物是人非,对它是一厢情愿地抓住,我已经无法再从回忆里提取留念,前行新的东西又让我厌倦,不想喝酒,不想人事斗。也遇见了一件很荒唐的事情,多年朋友心怀鬼胎,我也做了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情,那段时间比之前更迷茫,半夜里泪水浸湿被子,不知道向谁诉说。
有一天疲惫到给多年前辈打电话,他说“回来厦门吧,你属于儿童“。我感动了,辞职,然后去厦门投奔他,什么条件都没谈,在他儿童培训公司里做事,那段时间很艰辛,我手上资源很少,我珍惜每个手上的资源,努力成单。
他给我待遇非常低。他创业初期,非常难,我感谢他在我艰难时提供的一次机会,而且我想用自己一个月能力拼出业绩,用能力再和他谈,这是对他公司,也是对自己情义负责。
期间,为了这份工作,我搬过两次房子,因为一天比一天口袋紧,后来搬到城中村,一个月房租600,居住环境不是很好,但是我每个月压力小。
朋友问,待遇那么低,其它家开的待遇都比这高,为什么选择他。我说2012年就认识他了,一路上,我把他看成半个师父,他有心想做好儿童教育,我想和他一起努力试试。朋友指责“我不要再听你借口,你人生起伏也经历不少,还那么感性,总是处于被动,人是需要被厚待和尊重,你的能力是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一切以情义绑架别人都是耍流氓”。我当时很生气,回了朋友“世间没有情义,什么都是扯淡,我不想谈利益了,我很感谢他给我工作。”我把朋友气走了,朋友说“薪水低,什么叫感谢他给你工作,我这里开出比他更高待遇的工作,你来吗?何况人家开好车住好房,你呢?如果他真把你当多年朋友,了解你,就不会这么对你的艰辛付出。”我没有理朋友。
直到有一天,我知道另外一位同事薪水比我高出太多,因为她进来时有谈,而且以她没什么资历和经验,让我心凉了。我比别人更努力为他拼业绩,是为一份朋友情和自己想要的生存成本,我用一个月证明了自己能力,和他谈开了,他说他很不开心,然后巴啦啦。我谈情,他笑我理想主义,我谈利,他觉得我让他失望。
有点好笑,但醒过来了。想起另外一个朋友对我说“这四年,你没成长,我都不想和你联系了,你没有之前的魄力,你变得懦弱容易妥协,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在做什么。你所谓的努力都是在挣扎而已,那些思想根本不是思想,而是情绪化的胡思乱想,想些没用的。社交本就是情与利的结合,不懂处理好情与利,还有脸说别人不好,别人坑你,是你蠢。”
我离开了厦门,收回了很多情感,平静客观看待曾经我欣赏和尊重的一些人。下次再见,若有缘,也可能是利益上的合作,谈不上厌恶。
兜兜转转,我回来了深圳。当初离开,以为再也不会回来,但是很有趣,还是回来了。回来后的几个晚上,失眠到凌晨,我已经看不清命运,但似乎松了口气。我们在乎的朋友,有一大半都是要删除,留下可谈利和情的君子之交,再留下两三个知己,就够了。
回来深圳,也知道了一件让我不知道怎么沉默的事,多年前的事,是不问值得还是不值得,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要一咬牙,一跺脚,哼出“落子无悔”,才算对得起自己用青春背负的选择。
慢慢收起泛滥的感性,客观理性对待身边的人事。在艰辛落魄时,心里防线容易降低,失去理性,多了冲动,会把人一点“好”放大,而付出很多,但是又如何呢,他们在我黑暗里出现,愿意带着目的和面具给出一点照顾,对于那时的我,是温暖的。
上半年,待过三个城市,都以为会是自己下半生的家,但是……
再次在深圳安顿好了,整理了过去的记忆,还是得到了很多。
过去。
有两个月每天面对癌症病人,我写出了死亡账单,更加体验了死亡的情绪,也在病房里读到了死前的温暖爱情。
有一个月,每天穿过狭窄、嘈杂、脏乱的城中村街道和小贩聊天,记录了十几个故事,感受到小小人物的挣扎和幸福。
还有一个月,明白了什么话题,我不愿意接触和谈了,我想踏踏实实安静在一个角落前行。
再重逢的城市和里面的一些人,是为了离别。而离别的城市,再次踏上,是为了一个未知,也为了一次霸气的落子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