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续——自在飘萍》

诗词大意:

话说女英雄花木兰回乡之后,得以回复女儿身,却引来乡里诸多苛责流言。以至年岁即长,却无缘婚嫁。父母眼看幼子都将成家立室,心中不免又喜又悲。

木兰秋夜河畔浣裳,巧遇军中伙伴叶五郎。已在异地为官的五郎对木兰早有情愫,借机探试。果然旧日金兰仍是脉脉相惜,不忍别离。

五郎归家后,得知父母已替自己聘下崔氏之女,惊诧异常。连忙向母亲重申了自己的感情立场,可是母亲听信乡里谣传,对木兰诋毁责难,意欲以仁孝节义逼儿子就范。

木兰弟大喜之日,花家大宴邻里乡亲。木兰西阁独自心伤,得知五郎已然与人下聘,夜不成眠,对二人的感情十分绝望。

清晨,木兰到河边汲水。五郎纵马寻来,表明心迹,欲携木兰私奔。经过几番犹豫,木兰终于为其真情打动,抛却前尘,与五郎同骑而去,从此自在江湖。

正文: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何以机杼声,难掩长叹息。女闻母叹息,恍恍若有思。心知年华误,徒惹人唏嘘。暮色照闾里,返景下屋檐。云鬓欹欲堕,慰语织机前。“从军数余年,所幸技未退。织得秋雁行,挑出鸳鸯对。与娘连夜作,裁成合欢被。不日迎新妇,满堂生葳蕤。”阿母闻此语,心内愈悲催。“长姊儿绕膝,幼子即婚配。唯我木兰女,岁长待深闺。镇日多操劳,爷娘心惭愧”。“娘何出此言?木兰苦自甘。高堂仁且爱,愿为奉百年。”“女儿莫痴言,”爷自市集还,“已然觅良媒,与尔结亲缘。丝帛具五匹,黍谷十二石,青牛复白马,嫁于西村男。”“西村男新鳏,五子号堂前。吾儿才德俱,岂甘为续弦?”阿母喜复讶,木兰顿羞惭。“爷娘勿纷纭,伤财多疲惫。”郁郁下堂来,西窗双泪垂。

明月照河梁,木兰夜浣裳。愁思入涟漪,停杵听沧浪。“何人于此间?依稀女木兰。五郎来浣马,不意竟相见。”木兰回身转,却是叶家男。曾为燕山旅,结义十二年。二者俱欣喜,对面多寒暄。“自从返乡郭,劳劳琐事多。本应多探望,无奈远闺阁。”“男女自有防,何况诸事忙。听闻五郎事,美誉传八乡。多少闺中女,沿途竞相望。”“木兰作笑谈,五郎非潘安。功名与才德,亦不及木兰。不知来日嫁,若个得幸男?”言笑皆晏晏,心中暗戚戚。渐闻凉风起,不觉月将西。凉风识人意,拂柳故依依。

五郎夜返乡,晨起叩高堂。阿母多欢喜,催促裁衣裳。“我儿为宦远,幸得几日闲。精挑兼细选,付与媒妁言。河东崔氏女,窈窕似飞仙。淑德兼娴巧,豆蔻雅名传。与儿相匹配,意欲结天缘。”五郎惊立起,邀母至后堂。“何以另结缘?儿曾告于前。娘知儿心意,应是聘木兰。”“木兰如许人?”阿母怒回身,“将老闺阁女,合教尔断魂!”“娘语欠思量,差池将人伤。木兰年虽长,与儿若相仿。数载军中谊,同为守国疆。战功显赫赫,天子誉明堂。木兰淡金帛,思归还故乡。彼若为男子,利禄过儿郎。”“休言过儿郎,木兰本红妆。军中皆丁壮,岂顾男女防。起意虽为孝,蜚语遍乡壤。杀敌曾百万,贼血浣衣裳。如此罗刹女,叶门岂敢当!儿莫做痴想,徒惹笑名扬。若为此女顾,非吾孝五郎。”五郎辞母去,冰火祸肝肠。独立东楼上,七尺泪沾裳。

结彩花家宅,新妇踏门来。盈盈三叩拜,爷娘畅开怀。木兰西阁望,背立听攘攘。薰风传喜乐,无人见独伤。明眸漾秋水,懒映旧花黄。额前朱砂暗,蹙损远山长。暮气渐氤氲,月色醉昏昏。深闺灯影冷,洞房烛泪温。三更人方定,戚戚难成梦。四更滴漏永,惊散马蹄声。五更闻鸡起,推窗望朝曦。朝曦不待我,年华似水急。河间汲新浪,垂垂湿衣裳。未嫌白露冷,但悲草苍黄。隐隐听人至,蹄声似相识。木兰起身盼,翘楚若花枝。五郎缓辔缰,下马忧相望。默默难述怀,惺惺不能忘。十年边塞苦,几日相思长。何以同袍义,化为鸾凤伤。情深原几许?涕落似秋雨。徒然百炼钢,当作柔丝缕。“木兰勿潸然,五郎意如前。心如蒲苇韧,情比磐石坚。爷娘纵苛难,与我俱无关。宁遭乡邻弃,誓续三生缘。”木兰强笑颜,风吹泪阑干。“你我本兄弟,昔日结金兰。阵前共死生,营中常相伴。儿郎宦游远,大道似青天;村女织机前,轧轧韶光残。君子重名节,岂不惧流言?闻聘崔氏女,天意结良缘。愿君偕相伴,白首效双鸳。”“木兰何揶揄?眷眷两心知。此生唯卿手,当与五郎执。名利本浮云,情孝难两循。愿驰千里足,同赴桃源春。”

木兰闻此言,心中起波澜。郁郁长不语,敛首立马前。“毋须多思索,忍教天涯错?卿当放胸怀,万难皆有我。五郎今日至,一意共逃离。卿若多顾忌,我独异乡死。生老不予还,早待来世缘。”言罢上马去,含悲顾流连。“五郎行且慢,”踟蹰丝缰牵。落落唯凝眸,肺腑似油煎。五郎长嗟叹,缓臂邀于前。“情悭惟一念,莫教两身单。”触指凉颤颤,瞬间似千年。挽手跃马上,泪落若崩泉。“感君怀抱里,融融意生春。从此江河去,生死誓随君。”相拥锦鞍上,跸跋浮云中。蹄声携落叶,恣意徜飘风。

芸芸世间行,风雨曳流萍。宁违千夫意,莫负两厢情。忠孝功名利,难锁双飞翼。与人责来与人弃,自在欢欣自在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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