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ue
第一章 小时候(上)
这是他们分别后的16天,期间他们发过一次短信,大致向对方表达了平安。这也是她生日后的第二天,平平静静的,依旧没有收到他们的问候。在她自我催眠无数次后,她开始思考,他们爱她么?
她什么都缺,最缺的是亲情。亲人的小小关心,都会让她感觉幸福满满,如同,喝饱了气的气球,风轻轻的抖了抖,就能幸福的荡啊荡。但是,亲情是狡猾的,她一直捉不到。
她很小的时候是跟着母亲过的,父亲乘着改革开发的风,打工去了。她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小伙伴们去上幼儿园了。第一次考试时,她拿着笔在窗户上画了个太阳,压着手在本子上画了个手印。回到家的时候,母亲正同小姨搭着柴火煮汤圆,冒着米酒香味的糖水咕噜咕噜的翻滚着,柴火的白烟和着蒸汽在她同母亲之间罩起了一层白纱。她跪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听着外面的说说笑笑,竟也笑了--还好没有挨打。
她很喜欢上学,最害怕听到老师说买书,交钱这样的词。因为,太穷。穷,使得她不小心打碎了碗也会挨骂,使得她从小就知道钱很重要。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见煤车,会跟后面,捡掉了的煤块。她上学有两条路,一条公路,一条小路。她喜欢和朋友们一起走小路,因为那里有一段可以坐着滑的斜坡,因此,她的裤子老是容易烂屁股,母亲会数落她很久。在下雨,刮风的时候她喜欢走公路了,因为,风可以一下子将伞吹翻转,她跳起来,大风会让她离地面的时间更加长久一点,她开心极了,似乎只要风再大点,她就能飞很远了。但是,每次回去,母亲都会用剩下的夹着布条的伞架子打她。
在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见到那个她称之为父亲的人,她害怕的藏在了门后面。他拿出花生糖,将她抱在腿上,她一下子就欢喜了。然而,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站起夹菜,再次坐下时,却是摔了个屁股开花。她,真是痛极了,坐在地上哇的一下就哭了。母亲一边数落着父亲,一边柔她的屁股。父亲在旁边笑着说:"逗她玩而已",那时,她觉得父亲是坏人。
父亲回来的主要目的是帮着母亲收庄稼,大热天,他们坐在一起剥玉米粒。父亲说:“为了考验你的学习,你给我扇扇子,100下,就是一毛钱”,她很开心,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美美的傻笑,最终,她收入了2.7元。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悄悄的将钱藏在了裤包里。但是,第二天却是不见了。她尝试着让他们重新给钱,父亲提出让她再次用劳动赚钱,这次,她收入了3元。睡醒之后依旧不见了。父亲又在旁边笑着说让她扇扇子,她闷闷的数着数,听见母亲说:“你那么大的人了还骗小孩子,把钱还给她。”她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盯着父亲,父亲拍了下母亲:“做女儿的,孝敬下父亲,还要钱!”她恹恹的,嘟着小嘴,继续扇着扇子,听着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坏人,怎样都改不掉坏毛病,这是她跟母亲送父亲走的时候心里面默默想的。
那时他们住的是姥姥的房子,她每天都会跟姥姥和祖祖一起打发时间。祖祖家的柴火都是祖祖在葡萄架下躺着汗水劈的。祖祖家养了一只大狗,见到她老是会吼。甚至有一次直接将她扑倒在了斜坡下面。那是她母亲最生气的一次,每次路过狗舍,都会大骂一番。因此,之后那只狗再也不会朝着她吼了。姥姥会在她被母亲罚跪的时候,将她抱回家里面,并且拿着糖逗她。但是,之后会被母亲罚的更惨,因此,她渐渐的也不会接受姥姥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