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钟丽菲顺利产子,母子平安,全家人都融入一种从未有过的快乐中,暂时,把前段时间夫妻间不和谐的杂音给掩藏了起来。
可是,一个星期后,发现嘴唇越来越不对劲似的,长得有点兔唇,更让人遭受巨大打击的是,新产幼儿的注意力有点不对劲,无论怎么叫他,都好像注意不到你。开始怀疑是听力上有问题,于是马上到医院去测试,郑利非常不开心地说:“怎么回事?每周都在做产检,都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总感觉有一件大灾大难在向自己靠近似的,边想边抱着新生儿走出家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应该是刚来到人间,主要是睡觉,所以,才会这样的吧。”钟丽菲用自己理性的态度猜测着说。“希望是吧,但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一样,先去医院看看再说吧。”
不一会到了医院,钟丽菲抱着儿子,郑利先去办手续,然后来到医生诊室。看到医生正在用听诊器进行检测,一会摸摸耳朵,一会儿用小锣鼓在新生儿耳朵旁敲打着,小孩子像受到惊吓一样,睁开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医生,然后“哇哇”地大哭起来。看到这一幕,钟丽菲和郑利心里的那块巨石终于落地了,紧绷的那张严肃的脸上开始露出了死死苦笑:“好了,好了,听力没事的,我就说嘛,那是什么原因呢,医生?”
“那还得进一步检测才知道。”医生说,“你先去缴费吧,我们再全面系统地做全身筛查。”
直到医生做量一个多小时的检测,在等报告出来之前,钟丽菲夫妇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心里忐忑不已,刚刚放下来的那块石头的那种紧绷的愁绪又飞上眉头。看来自己心间那种不好兆头的心绪仍是不减,到医生出来之前,不但不减反而越来越靠近自己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医生,怎么样?”那种急切了解孩子病情的情态已经毫无隐藏地展现在表情与说话的语气里了。
“根据刚才一系列的综合筛查信息分析,最终得知,是和产妇在待产期心情的抑郁心情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待产期,你们所居住房屋使用的颜料化学物质的侵入,使孩子在最重要的发育期脑袋形成期受到一定的损伤,所以,这就是脑畸形性发育。这种婴幼儿期尤其是在母体发育期形成的畸形,以后随着后期的发育可能得到纠正,但是这种可能性比较小,很可能是终身的,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医生本着职责把孩子现在的状态和未来发育的可能性一股脑儿说给了夫妇两,郑利夫妇两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日益怪异,越来越难看了:“怎会呢?你看啊,你买的房子害了我们的孩子啊,知道了吗?选择怎么办?”钟丽菲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郑利听了医生这么说,才想起刚装修好的房子,还不到一个月,以为是最环保的装饰材料,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不会对人体产生什么异常。这一点,对于正常成年人,也许表现还不明显,也不会立马看出来,但是对于郑在待产期的钟丽菲,却是致命的,尤其是对她肚子里正处于脑袋发育完善期而言,更是一个决定性的。当时的疏忽,才酿下了今天孩子的畸形。郑利越想越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想到决定要告装修公司,可是等平静下来,又想,即使和装修公司打官司也于事无补,能换来一个健康的孩子来吗?再说,打官司还需要一笔不菲的资金,以及纠缠于人事与证据等等繁杂的社会事务,想想就头痛。
回到家里,钟丽菲一言不发,整个脸色非常难看,一整天脸上展现的都是那种死气的神色,不吃不说,就像一个空心人,每天都是行尸走肉。这个时候,产前的抑郁似乎变得更为严重,加上丈夫也在气头上,虽然也能理解妻子因孩子的病情的心情,但是,为了自我麻痹,整天在外面用酒买醉,或是到酒吧蹦迪或是灯红酒绿的自我消遣。这样一来,夫妻之前的矛盾又再次浮上心头,在家里,就如一座坟墓般沉寂,虽然有阿姨来帮忙打理,但是,碍于家里由于孩子带来的阴霾的氛围,除了做改做的事情之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忙完一天的活,和主人打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几个月过去了,钟丽菲似乎从沉默中清醒过来了。
这一天,等丈夫半夜从外面醉醺醺地回到家,一进门,钟丽菲轻声地问:“回来了,这么久了,可以坐下来谈谈吗?”说完朝眼睛发红脸上红得像涂满了胭脂粉般的,一直延续红到了脖子上,还没有靠近,已经烟酒味混杂的难闻的气息,一边捂着鼻子,面露难熬的表情等候着丈夫的回应。
过了一阵,丈夫毫无回应“……”
“我决定离婚,我们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你看着办吧,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办一下手续。”看到丈夫没有一点反应,钟丽菲非常沉重地轻声说着,“孩子,我来照顾,你可以来看看。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跟着你,我可以来看看他。”
“啊,离婚,为什么?”郑利贷着酒气拔高了声调问道。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我们本不是同道中人,本就不该走到一块,所以,我发现一开始我们的婚姻就是一个错误,现在我想纠正过来,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好吗?”钟丽菲带着一种请求的语气说着。
“再说吧,睡觉吧。”说完,丈夫走进自己的卧室,钟丽菲关了灯,也走进了自己的睡房,自从孩子的病情发现后,两人就已经分开了。
躺在床上的钟丽菲,对这个家早已没有了任何的留恋,除了刚出生的儿子以及脑袋出现异常的病情,让她很放不下心外。想着想着,一会儿,又想到,前段时间,和老同学聊天的时候,聊到以前的大学同学现在的状况,尤其是听到郭元现在离婚了,已经是一个人了,自己心里不知怎么回事,心里又是回到了大学时期对他的依恋,那种感觉是那么熟悉,宛如昨日重现,毕竟四年的感情,不是说过去就过去了的,几年的沉默并不是一笔勾销而是沉寂在内心深处,可是,如今的他,究竟对自己是怎么看的呢?(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