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讲外婆的故事
我的外婆是河南人,一九五九年的那一年,国家粮食紧缺,人人都处于饥饿状态。外公雪天里,往家里抗了一点玉米面,坐牢。当时家里外婆加四个年幼的孩子,外公入狱,连年洪水,地里颗粒不收。总不能眼看着四个孩子挨饿。
外婆的父亲开一间磨房,准备收留外婆母子。倔犟的外婆不同意。说: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带着我的孩子逃荒到山西去。
也不知道当时身无分文的外婆经历怎样的困难,把孩子们带到山西来的。当时母亲四岁,大舅八岁,大姨六岁,小舅两岁。
来到山西临汾吴村镇洪堡村。没有人愿收留。在过去的那个年代,人嘴,炉嘴,无底的嘴。
后来,又托儿带女的来到附近的龙马村,没几天,又返回洪堡村。与当地一未成家的汉子结婚。并生育了两个儿子。
听母亲讲,外婆手脚勤快,经常半夜半夜地织布,白天地里找野菜,为养活自己的儿女什么苦都吃,什么罪都遭。尽管如此,孩子多,也顾不过来。
无奈之下,把四岁的母亲送了人,也是穷憨家。把后来的小舅也送了人,送得也是外乡人。
在那艰苦的岁月里,外婆跟她的子女们都幸存了下来。
七年之后,外公出狱,也不知道外公怎么找到外婆的。外婆先把外公打发走,然后领着大舅,大姨,小舅准备回老家。半路上,碰见一个村的。外婆怕被人发现,当天,把孩子又带回来,没有走成。
没过几天,外婆找机会带着她的孩子逃回了她的故乡河南。
回到河南,听母亲讲,外公包了几十亩地,拼命地干活,修房子,给儿子娶亲,履行一位父亲的职责。在那个年代,一切活都是靠体力,外公积劳成疾,在外婆回去有十年的光景,外公去世了。去世时,外公嘱咐外婆:你不敢走了,走了可没有人再找你去了。外婆说:我不走了。那时,为了活命,我不得不走。
外公走后,外婆没有倒下,用双手不停地干活,为了给舅舅们成家,外婆不知给人家媒人干多少活。在外婆的努力下,生活过得像个人样。
在我九岁时候,母亲跟父亲凭记忆,找到外婆,母女几十年未见,相见时泪如雨下。
母亲埋怨外婆为什么把她送人,外婆说:见你挺听话,不哭也不闹,心里说,算了吧!母亲小的时候,外婆心里也牵挂着母亲,给母亲把衣服从河南寄回来。
母亲在河南那几天,外婆悄悄地问母亲,我父亲打她吗,母亲说不打。外婆说:要不,你别回去了。母亲说:回去,家里都三个娃了。不回去,谁管娃们。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也不知否外婆如何。
我从母亲点点滴滴的讲述中,我感觉到我的外婆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人。
没有被生活重担压跨的女人,从不向命运低头的女人。
外婆,我从未曾谋面,但我从外婆身上看见许多闪光点:一个女人不靠乞讨生活的骨气,我为我的外婆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