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最近抖音上“爸爸带的女娃”频频刷出热评,主人公多是90后年轻父亲和家里的“小公主”。90后男人彻底将女儿是前世情人的思想贯彻到底,画面上时有父女两含情脉脉的对视、或是父亲宠溺的摸头杀、或是父亲和嫩娃的暖心对话,满屏红心让旁人羡慕不已。
我,90后姑娘,目前肚里有一个五个月的娃,不知性别,但是爱人天天念叨着要是个女孩子就最好了,那份期待甚至让我这个准妈妈有些许嫉妒。
90后的男人似乎对女儿有莫名的偏爱,不知道是满屏“骗我生女儿”系列起的作用,还是我们这一代的男孩子父爱满溢无法自拔。
常说父爱如山,寡言情深,我想90后姑娘的父亲是比较符合这个描述的。
就拿我父亲来说吧,我的父亲有两个小情人,对于我们他常持爱答不理的态度,饭桌上自顾自倒一杯白酒,被白酒辣到喉咙的表情是和我们唯一的互动,有时我倒挺可惜自己不是个男孩子,不然也能陪他喝上两杯。
父亲从未责备过我们,当然也没有夸奖,儿时犯了错被妈妈教训时他就站在一旁不出声,只是作为一个高大的形象杵在那儿,让我不敢做任何反驳。
调皮时觉得他在旁看你笑话,被骂的惨时又觉得他是母亲的保镖,是个“监斩官”。
印象中父亲从来话不多,不做评论,也不做接话茬的人,甚至一屋子人聊得热火朝天,他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睡着,还能打起呼噜来。
我结婚后发现父亲的话多了许多,甚至会主动打来电话询问近况也好,聊家常也罢,一次说的话比一次要多。
按照我爱人的解释,以前是自家的孩子,自己眼皮底下风吹不着雨淋不到,自己不欺负谁也欺负不了,现在你出嫁了,是担心你在外面受委屈呢。
这话让我想起出嫁那天,送出门时父亲看似无动于衷,因为爱人家乡习俗的原因从酒店到他家不足5公里的路程,愣是花去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待婚车到了爱人家我才发现不远处父亲的车一直跟在车队后面,车子打着双闪的样子像极了儿时杵在妈妈身旁看我挨打的父亲。
(二)
大学室友丽丽,儿时留守在家和父母呆在一起的时间不久,造就了她格外独立的性格。
她常常将她小时候一个人坐三天两夜绿皮火车千里寻亲的英勇事迹说给我们听,这种经历对于我们从小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孩子来说,无疑是在听冒险故事。
惊呼她小小年纪就有惊人胆量的同时也诧异于她父母的勇气。
她还和我们分享她入学报道的未解之谜,原话是这么说的“我爸破天荒的和公司请假从上海回来老家,就为了送我来学校报道,末了连饭都没吃又马不停蹄的走了”。
这个问题一直缭绕了她整个大学生涯,她甚至怀疑父母当时在闹离婚,几次逼问未果也就不了了之。
直到今年过年,丽丽带男朋友回家,饭桌上两个男人酒过三巡,开始话多起来。这才从父亲的嘴里得知,十几年前父母曾去广州打工,那时的广州乱呀,什么混蛋事没遇到过。
走在大街上就被人抢了呀,偷了呀,被刀捅了呀都有可能。过年想买张火车票回家,钱要死死的拽在手心里,再把手从卖票窗口塞进去,拿到票也是紧紧的塞在手心,再把手伸出来,稍不注意就得被人给抢了去。
经常买票出来脚上的鞋子都被人掳了去了,因为那时很多人把钱藏在鞋底或者袜子里。排队要是没买上,钱也没了,鞋也没了,出来还得被黄牛骗。
没错,我们学校在广州,丽丽父母离开广州后也就再没回去过,对那个城市的印象也还停留在当年。
得知女儿被广州的大学录取了,老两口心里不踏实,甚至想劝女儿不要来了。最后还是父亲执意亲自去看看,要是情况糟糕自己就带女儿到上海去和他们一起。
她还得知父亲送她到学校,是为了在赶车之前有足够的时间探一探学校周边的情况才没吃那顿饭。
“你们学校拢共两个门,前后门南北面对着。出来周边我看着都是些搞餐饮的,粤菜偏多啊我都担心我闺女吃不惯,亏的还能看着一两个川菜馆。正门出来对着大马路,朝南走100米不到就有个派出所,我寻思着就放心了。现在的广州和当年真的大不同了。”
“那是幸亏叔叔明察秋毫,不然我俩就不能认识了”在男朋友的玩笑话中,丽丽忍不住抹了眼泪。
满心觉得父亲始终不知道在为什么忙碌着,不论是什么,绝不是她吴丽丽。原来外出打拼是为了她,受苦受累是为了她,他不说,但她也终于有机会懂得。
(三)
同事李姐,去年8月折腾了整整一夜才得以顺产了一个6斤8两的大胖小子,从产房被推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眼睛眯缝着感觉随时都能睡过去。丈夫被医生叫去办手续迟迟没有回来,婆家又忙于照顾小的,就剩着李姐父亲围着病床着急的打转。
时不时捏捏她的手,问她有没有什么需求,要不要喝水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李姐说我99%的力气都用在生娃上了,仅剩的一点力气支撑着自己不要闭眼,当时真的连动个手指头或者回个话的力气都没了。急的他爸满医院找医生,李姐也只能眯眼盯着那个还算健硕的背影里里外外的折腾。
直到医生来看过明确的告诉老李,李姐只是体力透支比较虚弱而已,让她睡一觉就好,他这才放下心来。待李姐一觉醒来,父亲又快速给她摆上各种吃食,让她多少能吃点好赶紧恢复体力,看着李姐那样他这个老父亲心疼啊。
“爸,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还挺懂产妇要吃啥的嘛。”想让自己显得精神些,李姐打趣道。
“当初你妈生你的时候不也是我照顾的嘛,也怪你爸我没把你妈照顾好,尽跟着我吃苦,还没享到几年福就。。”
李姐知道父母两人一向恩爱,母亲带病卧床的那几年父亲从不曾想过放弃,床头床尾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显然对于母亲的离世父亲仍然很自责。
生产之后住院的那几日,父亲每天来医院报道,做营养月子餐,带着李姐在医院走廊散步,既当爹又当妈格外体贴,甚至到婆家都插不上手的程度。
李姐也任由老父亲搀扶着走动,毕竟母亲走后父亲许久没有被人依赖过了,如果这样做能让他感觉放心那便随他吧。
有趣的是,直到李姐出院了老李都还不知自己是增了个小外孙还是小外孙女,照顾完闺女回家被邻居问起才突然惊起,忙不迭打电话给女儿,引得周围的人包括自己的女儿一阵哄笑。
90后姑娘,你的父亲肯定也如此爱你,或许话不多,但他在你身后做尽了让你生活的更好的努力;或许能力不是很强,但他足以承担起你和小小的家庭;或许与世无争,但是要是欺负了你,他必定欺负回去甚至可以拼命。
他爱你,爱的深情,万万不必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