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祖宗

申时行把他的书房命名为"赐闲堂"。上天已经赐给他闲暇,他就用来游山玩水,写字吟诗。书中诗文内容涉及的各方面很广泛;但是一有机会,对往事的回忆和感慨总是很自然地在笔下流露。"可以看出,他对他的一生功过有自己的 信心。生当末世而身居首辅,他的困难带有时代性,其中情形特别,不是从组织上和技术上可以解决的。

在退职闲居以后,这位昔日的首辅对自己的过去毫无忏悔之意。他的思想平静,他的良心没有遗憾,因为形格势禁,他只能用调和折衷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他当然听到过别人的批评。有人说张居正虽然刚愎自用,毕竟还有所成就,而忠厚长者申时行的记录却如同一张白纸。对这些抹杀事实的意见,申时行自然不为所动。在他看来,以道德力量作为施政的根本,关键在于防止坏事发生,而不在于琐屑地去解决问题。 他身居首辅,处心积虑地想在幕后不动声色地解决这个难题,而许国偏偏不能体恤时艰,将折冲于樽俎之间的底细,全盘托底公布,以致弄到不可收拾。

自古以来,治理黄河就是我们帝国的一大难题。由于河水流经黄土高原,疏松的黄土随着河水顺流而下,沉积于河床;河床过高,一旦遇到洪水,就极易冲决河堤,造成严重的水灾。每次决口,生命财产的损失均不可胜记。可是对于这一问题,中枢的唯一办法,就是责成总理河道的御史妥善处置;其中技术上的问题和人力物力的动员,都需要这位钦差大臣在他职责范围之内就地解决。

首辅申时行所赏识的治河专家是潘季驯。这位专家提倡河道紧缩说。黄河所以为害,原因是河沙淤集,河道不通。对于这一点专家们都无异说,但在解决的方案上则有截然不同的主张。有人建议加宽速愈小则泥沙沉淀的机会愈多,经过若干年月之后,河床就会愈积愈河道,他们认为河道宽则水流畅。潘季驯则以为河道宽则流速小。流速愈小则泥沙沉淀的机会愈多,经过若干年月之后,河床就会愈积愈高。

1590年,本朝的一个被称为"方大醉"的下级军官,听到军士报这一从此中看面。计划和称蒙古骑兵侵掠边境,他就单人独马冲到出事的地方。顺义王攘力克也作了战争的准备,渡过黄河,即将陷洮河,入临巩。

然而在申时行看来,情况并非没有缓和的可能。他不能相信搪力克已经下定了全面战争的决心,因为他的同盟并不团结,并不是每个副手,再着老师利部落都愿意放弃互市的利益而与本朝作战。如果和平的希望没有断绝就决心接受全面战争,这不能说是明智的办法。边境上发生这样的事解决。确实暴露了本朝的弱点,增加了蒙古人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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