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心先生在《从前慢》中这样写道: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01 从前,我们都以为能够看见彼此便是最大的幸运。
高中时的爱情,简单而纯粹,羞涩而甜美。依稀记得上课时,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喜欢的男生的桌子旁,他就这样趴在桌子上俯首写字。金黄色的阳光交织着他褐色的头发,如此好看,一个个字符就在他修长的手指下如小精灵般跳舞。
最是喜欢拿着一张纸,写上不会做的题,装着向他请教,每次看他成功地帮我解出来,就感觉很开心。
这个男生很帅气,也喜欢打球,每当上自习课的时候,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高考而奋发努力时,他却带着班里其他几个同学这样大摇大摆地出去打篮球,挥汗如雨后,在班里一众女生的错愕中回来。最让人羡慕的是每次模考出来,他还总能占班里前几名,我问他学习秘籍是啥,他凡尔赛地说,我就擅长学这些,要不你多玩会儿,心情好点儿,可能就成绩更好了。
当然这是我们普通人是如何也不敢想象的,每当学校有篮球比赛时,最是班里的女生激动无比的时刻。
他们换上各自战队的啦啦队的衣服,手上拿着彩带。好像被关了一个世纪似的,就这样站在离篮球框不远处看着最喜欢的队员打比赛,那起身跳跃的身姿简直帅呆了。大胆的女生在自己的胸前粘上最喜欢的队员的名字为他们加油助威,更是拿着准备好的奶茶和水,毛巾,一有机会就冲上去帮他们擦汗,喝水。
那个时候感觉日子多好,我们可以在紧张的学习时刻,为我们喜欢的人加油,我们也可以骑着车子在校园里宽阔的大路上一圈又一圈。
晚自习后,一群好友都好饿,一起相约去学校里的小卖铺,买喜欢吃的零食,喝着喜欢喝的汽水,翻着喜欢的《青年文摘》,写着喜欢的文字,聊着彼此的梦想和喜欢的明星。
那个时候,我们喜欢的还是《隐形的翅膀》,被张韶涵的歌声和励志的故事鼓舞了一遍又一遍;
教室外面贴的是每个人曾豪言壮志许下的大学,老师说必须目标定的高点,尽管那在当时看来就是天方夜谭,清华大学,北京大学,武汉大学,到最后一个学校可能就只有几个清华北大的。
那个时候很傻,翻盖手机只能偷偷地放在宿舍,晚上回来时和爸妈报平安,在偷偷地听下喜欢的音乐;每个晚上都要和宿管阿姨斗智斗勇,等听到她慢慢的脚步声靠近,一群姐妹提醒赶紧停止了茶话会;当看到了她外面的手电筒亮我们赶紧将被窝里的灯关掉,将言情小说藏在被窝里面。
日子就这样悠悠地过去了,高考不期而至,终于在放榜后,考得理想不理想的,大家都会将书撕了来解气。
再后来一些同学复读了,有些上大学了,有些搬家了,青春就这样伴随着蝉鸣声一去不复返了,可却变成了我们日子里永久的美好的记忆。
02 我们走着走着,才发现有些人丢了。
人生的旅程就如乘坐一趟公交,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起始站和终点站,我们来自不同的起点,也会到达不同的终点。
有些人我们在前半生遇见,他们带给我们璀璨的人生,如烟花般绚丽,在我们最美好的时光里留下绚烂的记忆,我们在这公交车上便多坐了几站;而有些人我们可能只是擦肩而过,正如下雨天彼此的雨伞碰着了一样,只是相识一笑,彼此走开;而那些打不散的就是那些在车上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我们下车后暂时不能遇见,但是经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依然能找着彼此,一起拥抱,加油,打气,就这样相伴一生,彼此见证了我们的一生。
高考这个分水岭过后,毕竟是将我们中的很多人打入了几乎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
一部分的人继续读书,有着自己的理想和目标,朝着更高的象牙塔学府前进,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内继续前进,向海底钻一万米的深洞,越来越深,直到他们变成某个行业的精英。
而另一部分人可能不得不选择一个临时的工作,暂时做起来,提前进入社会这个大课堂里,开始一生的修炼。
上大学后,刚开始的时候还和要好的小伙伴用短信联系,后来用QQ聊天,视频。定期还会写封信,有时在元旦时收到来自远方的好友寄来的明信片还会向舍友炫耀一番。
渐渐地,小A要结婚嫁人了。因为她爸妈说既然不上学了,就早点结婚吧,趁着年轻可以挑挑拣拣,找个条件好的,这样一辈子也不用受苦,也不让他们操心。在和男方相亲不久,两个人看对眼,不过相处半年,两个人就结婚了。
我看着婚纱照上虽然化着妆但依然略显稚嫩的脸,唏嘘不已,才18岁的年纪,什么也不懂啊!说好的一起要找寻自己的白马王子,一起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在这样年轻的年纪,甚至不懂爱情为何物就嫁为人妇,我一时陷入伤悲中。从那以后,我为课业忙,而她也有了自己的婚姻生活,我们就这样渐渐失去联系。
有的时候彼此不打扰,不联系不是因为不关心,而是实在融不进彼此的圈子里了,体面地离开和送上遥远的祝福便是最好的离别方式。
也许,我们只是暂时的离开,但是也许这就是遥远地离开。偶尔也会从好友处听到各自安好的消息,相信这也是彼此的晴天。
直到某一日再次打开QQ,打开以前的相册,才发现原来日子已经过去了好久,昔日那个洋溢着一脸婴儿肥的灿烂笑容终是离开我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也有了她的家人,那些伴随着快乐和忧伤般的青春记忆碎片也如潮水般一起涌来,五味杂陈。才叹一声,原来我也已婚,已为人妻,人母,这时光终是越走越远了,青春不再了,只能留存心底。
03 曾经我们以为,那一声”Yes, I do"就意味着永恒。
听爷爷奶奶讲那时候的爱情,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谁的日子里没有磕磕绊绊,可就如一件老物一样,修修补补还是自己的心肝宝贝,是不会随随便便放手的。
爷爷总是嫌奶奶唠叨,可是每当奶奶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时,他却偏要搬着一把椅子坐在旁边,一起聊天。明明都几十年了,可是每天好像还是有说不完的话,一个人在炒菜,一个人在烧火,通红的火光伴着厨房的油烟和香喷喷的饭,这才是人间的烟火味,也才是平凡的日子。
可是这种简单的幸福似乎只停留在过去,在这个日新月异,更新换代的的日子里,一生只爱一个人似乎反而显得另类。
这个时候,远在西边的小B告诉我她去了新疆,那里的天很蓝,比我们这里晚2个小时,为了她的爱奔赴而去。小B很漂亮,皮肤白皙,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说话时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很惹人喜爱,大笑时脸上的喝酒窝也是让人不能拒绝,所以很招男生的喜欢。她男朋友当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一众男生中拔得头筹,抱得美人归。
结果考大学时,一个先考上了大学,另外一个复读一年,誓要考进他们学校,真的很感动,两个人终于要有情人修成正果。
当小B寄给我他们在一起夕阳西下的照片时,我不禁为他们扬在嘴角的的笑容感动了。可是,不到半年就传来了小B有了另一个男朋友的消息,她说来了之后我才知道也许我们真的不是很适合,我以为我们很适合,可越过星辰大海,真的在一起才知道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脚自己知道。
当然也听到了她男朋友时常借酒浇愁的消息,也许他才是放不下的那一个。他说到了大学才知道以前我们在的地方不过是一片小小的天空,我自以为自己可以和她一起游来游去。可是进了这广阔的森林、浩瀚无垠的大海之后,我才知道她是一只会唱歌的百灵鸟,在哪里都会招人喜欢,也会有更多地选择,而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备选而已。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冬去春来,四季更替,我们从大学中的新生也终于变成了要说离别的时候。转眼看宿舍的6个人,5对恋爱的结局都以失败告终,都说毕业是离别季,更是分手季。
我看到很多在大学里爱的轰轰烈烈,甜煞众人的最终却抵不过一个异地,一段距离;我看到很多在大学里吵架又复合,复合又吵架的,最终却因为一个很小的理由就真的分手了;我看到过大学里如胶似漆的看着恩恩爱爱的,最终以一个拥抱结束。
我始终在想大学里的爱情算什么,是4年短暂旅途中的一段彼此的慰藉吗?是无聊中的一段打发时间吗?还是以后的美好的试金石?
说好的一辈子不分手,最终却在分手后不到几个月就火速和另外一个人结婚了,现在的承诺只是开心时的一句甜言蜜语罢了。
突然记起几天前看到的一篇新闻,一位叫谢汉光的中共卧底一直在台湾做卧底工作39年,直到两岸恢复了关系,他才得以回到了家乡。当时他离开妻子时,告诉妻子如果回不来就嫁人吧,结果39年过去了,两个人都没有再婚嫁,在那样一个没有通信和电话的年代,两个人就是靠着对彼此的信念和爱守护着纯真的爱情,真的让人敬佩不已。
还是想念以前,正如钱钟书先生对杨绛说:遇到你之前,没有想过结婚,想结婚时没有想过别人。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