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美尔战时文件》,是一份份十万火急的战报,也是一封封点滴滋润的家信,既篆刻了征伐的残酷,也流淌着亲情的温润。在火焰和雨露的交融中,走出了一个形象饱满的军人,隆美尔。在广袤无边的沙漠上,他的战车永远驶往最危险的战场,他的笔触从来不忘对妻儿的惦念。自古成败论英雄,我不置可否,飞沙走石的荒漠也不会留下战车的痕迹,但对散发着如此光辉的人,我只能撰文致敬。
隆美尔曾说过:“一个军官,阶级越高,他在‘身教’方面的影响力就越大,指挥官时刻要做部下的模范,要忍受一切的疲倦和饥寒,千万不要不想吃苦,千万不要使你的部下认为你不肯和他们共甘苦,这样往往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奇迹——尤其是当他本人已经成为神话中的人物时。”
赤黄的北非沙漠,没有一丝地中海的温和,火爆干燥的脾气,始终烘烤着隆美尔非洲军的身体和心灵,从初到北非的殊死抵抗到对英军的层层追击,部队在体力上的要求已经近乎忍耐的极限,这时的隆美尔近乎严苛的要求着自己,与一个普通士兵的生活保障无异,此外,白天早早出去视察各个防线,听取各级战线汇报,一般很晚才回到自己的军部,紧接着还要紧张地与参谋们制定下一步行动计划,每天5、6个小时的睡眠近乎奢侈。对一个男子汉而言,自己说过的话,身体力行就是最好的诠释。在隆美尔的率领下,非洲军不仅挽救了一败涂地的意大利军,还使整个巴尔赛高原落入己手,也让他在非洲军里建立起了巨大的威信,也被英军尊称为“北非之狐”。隆美尔的话语和行动,在精神上使人折服,潜移默化中给人以力量。
在隆美尔战斗过的托布鲁克,一块不大的纪念碑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黄沙中的阵亡者坟墓。在利比亚陷入战乱之前,非洲军的幸存者们每年都来到这里,在石碑周围填上新的石头,并清理逐渐增加的黄沙。据说,当狂风呼啸、天空弥漫着炙热的飞沙走石、沙漠风暴又开始怒号,他们还会再次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战场的最前线吼叫——“继续进攻!”事后证明,他始终坚持着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能在生死随时擦肩而过的战场上,始终如一的坚守着自己的信念,这是怎样的一个伟丈夫!
在隆美尔的一生中,抛去其卓越的军事建树,他和夫人露西的爱情故事也为人称道。
�1942年圣诞前夕,隆美尔在家书的最后写道:“真是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是如此地想念在家中的你和曼弗雷德,我祝愿你们圣诞快乐。”那时,隆美尔的非洲军战场形势已经急剧恶化,补给十分缺乏,只能尽量地苦战下去,他还是在书信中写道“这个艰苦的日子使我更想念你们。请你不要烦恼,我也会尽量做到这一点。”字里行间吐露着对家庭深深地眷恋,在隆美尔钢铁意志的形象下,竟然还藏着一颗柔情似水的心。
在军校的学习生活中,隆美尔除去日常的学习、操练,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给夫人露西写情书上。这个习惯即使是在日后逐日吃紧的北非战场上也没有改变。在北非,无论工作有多么繁忙,隆美尔每天都要给露西写一封信,有时甚至是几封。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隆美尔的爱情观,可以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甚至英军在二战时,为了打破“隆美尔神话”,披露了隆美尔有私生女的消息,最后也不了了之,我想,更多的人愿意相信隆美尔的情比金坚吧。只有真正经历过重大考验,比如战火的洗礼,感情才会显得如此弥足珍贵,何况隆美尔甚至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车子驶入了一片幽静的森林,我见隆美尔坐在后座上,显然正处在生命的弥留之际。他已神志不清,颓然倒下——并非是死前的那种挣扎或呻吟,而是在啜泣着。”这是轿车司机对“沙漠之狐”临终前的描述。隆美尔为了什么而啜泣呢?我猜,他脑海中回忆过的,一定是是在北非生死与共的士兵,一定是是家中日夜挂念的妻儿。他的结局并不圆满,甚至可以说是悲惨,但是他在战场的行驶过的痕迹,洒下的血汗,和在统帅部里生活奢华,无所事事的高层人员相比,更显得形象的庄重和威严,他对于家人无限的热爱和不顾一切的守护,更给我的灵魂带来一丝温暖,也在我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