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今天看《论语》,为什么孔夫子要赞同曾点呢?”
一个清冷的房间,风吹进房间里,吹的外边的竹林摆动着,若是在夜里,就会渗出让人惊悚的寒意。
一个莫约二十五六的女子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针线在缝一朵妖艳的玫瑰,妖艳又不完整的玫瑰,破败的冲击感。
黑发如瀑,那眉眼竟与太子有八分相似,但不同的是满脸的温柔,笑起来眼睛熠熠生辉。
“娘也不懂那些话,只知道曾点先生说‘春服既成,咏而归’要是让娘来理解”那女子思索了片刻,放下手中的针线,走过去看着问话的男孩的眼睛说:“娘觉得,生在带刺的树林里,是不可能能避开所有的猛兽。又或者说,只要活着,就有不得已做的事。”
窗外又吹进来一阵风,吹落了那缝有玫瑰花的丝巾。
“但一件事情的起点并不代表它的终点。不论刚开始做了什么,出于什么原因,到最后你有能力的时候,你可以掌握的时候,我想那便是春服既成,咏而归了。”
“嗯,我知道了……”
福禄靠近云阳殿的时候,就听见太子在唤着什么,以为是秦歌有什么要紧的事,疾步走上前,认真听又像是在说着梦话。
正当福禄考虑要不要叫醒秦歌的时候,秦歌仿佛是在梦里坠落,一时间被惊醒,背后一层薄汗。
“唤人在我房里打点热水,要热点的,我要沐浴更衣。”云阳殿里传来了秦歌疲惫的声音,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是,太子殿下。”福禄应道。
待秦歌沐浴更衣完,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不少。
走出房,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
“外边可是发生什么了”秦歌问。
福禄看了看府门,“小夏子,你过来。”
小夏子连忙跑过去,向秦歌行了行礼:“太子殿下好,福禄总管,你找小的有什么事吗?”
“外边是怎的了,怎会有嘈杂声,太子素来喜静。”
小夏子捬了捬,说道:“是今早有个十岁的女娃,就蹲在太子府外,这天寒地冻的,下人们让她到别处去……但她不走,也不闹,就蹲在那里,莫约也有三四个时辰了。”小夏子努了努嘴。
秦歌一听,斜了斜眉,心里一想,也猜到了是前几日在花满楼外遇到的那个孩子。
真是固执啊,秦歌想:“不用赶她走,不仅如此,还要每日给她送饭……”沉吟了片刻:“但也不用让她进来,何时走了就让她走……”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秦歌也忘了府外那个孩子。
直到有一天,秦歌要接到明帝的召见,回来时撇到府外蹲着一个人,在白晃晃雪地里衣衫褴褛的格外显眼。
秦歌看了两眼,便踏上台阶。
“我会听话的……”秦歌听到那沙哑的声音,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那女娃也不害怕,直直地看着秦歌:“我说,我会听你的话的……带我走吧……”
冷风吹来,迷了秦歌的眼。
“娘,我会听话的,你别走……”年少的自己也是这样,紧紧的抓住自己娘的衣角,自己唯一的依靠。
但是没有啊,那个女人她还是离开了自己:“小歌,有时候我们一定要做一些事的,不管你愿不愿意,那都是你的命运……”
“不要哭……以后再也不要哭”记忆中的女人回头笑,那么淡然的笑:“别怪你的父皇……他……是很爱你的……”
秦歌低头,看到府外的天气已暗。
太阳已经落到了山头,但还是不服输的挂着。
看过去,红彤彤的。
“带她去十机处,让三姑娘好生教着。”
其实我一点也不可怜你。
我只是想看看一个人不服输的劲儿能有多强。
又恰巧,我需要听话的人。
既然遇到了,既然选择留下,我很想看看一个人是怎样面对更加未知的更为艰难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