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倒好了,她正放电壶时,李玲玲却走过来端起一只碗来,往一旁就走。银花刚说了一句:“玲玲就是有眼色。”就听得身后红缨边笑边说:“这个死女子……”她回头一看,只见李玲玲捧着碗,靠墙站着,正咕咚咕咚的大口喝水。银花便也笑了说:“我还当玲玲是给红缨端水呢,原来是自己喝呀?”玲玲道:“红缨姐又不是没长手,要喝了不会自己倒水去?”红缨笑道:“这个玲玲呀……”银花已将另一碗水端到了红缨跟前,笑道:“就只剩这一个碗了,你跟衍华谁先喝?”红缨摇摇头道:“我俩真的不渴。衍华背的有水壶呢。”衍华便将斜挎在腰间的黄挎包拍了一下说:“今儿干早装了一瘪壶水,才喝了几口,还有大半壶呢。叫我耀林叔喝吧,你看他都蛮*tian*嘴唇呢。”
银花便又将水碗端到床头柜上放下,对耀林说了句:“你渴了就自己喝,不要作礼哦。”耀林便拿手撑了床想坐起来,左半边沟子刚一挨床,就哎哟了一声。银花便又轻叹了一声说:“算了,我给你喂吧,我就造下伺候人的命。”端起碗抿了口水试了试温度,然后便将碗沿递到耀林嘴边。耀林喝了两大口水后,笑着说:“不喝了。……我还得感谢那个长虫呢,要不,咋还能有福叫你伺候呢?这狗日的长虫也把我给整板了,我左边沟蛋子疼得要命呢!”
银花已将搪瓷碗在床头柜上搁了,淡淡一笑说:“你赢人得很么!给咱立了大功了!” 她刚往耀林的病床边一坐,红缨便又一本正经的跟她说:“银花姐,你可要小心李珺瑶同志,她刚才喝个水都不明说,还假马说是叫给我倒水。这一会呢,又趁你喂耀林叔喝水没觑顾的,她就只个看耀林叔,是不是又打啥瞎瞎主意呢?”玲玲狠瞪红缨一眼道:“面面粮!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懒的跟你说的!”
耀林尴尬的笑笑说:“红缨咋净说二杆子话呢?”银花也说:“红缨这个玩笑可是开得不好。玲玲从衍荣那边说,要把耀林叫叔,从我这边说,要把耀林叫姐夫。你刚那话看起来是在跟玲玲说得耍,要是外人听见了,还当是你笑话汪家人爱瞎整,乱套了呢。”红缨呵呵一笑说:“哎呀,我咋把衍荣这个茬给忘了呢?该打该打!不过银花姐,咱话说回来,汪家还真的有点乱套。咱三个女的都是汪家的媳妇,可是这辈分上就给乱了,特别是银花姐跟玲玲,你两个更乱得要命,玲玲到底把你叫二姐呢还是叫婶子呢?衍荣把耀林叔到底是叫叔呢还是叫姐夫?”
玲玲又狠瞪红缨一眼道:“面面粮!你要是再胡说,就对你不客气了!我非要……”说到这,却又觉得不妥,便将后面的“把衍华哥抢到手”几个字咽了,略一寻思,方继续说:“我非要到处宣传你是面面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