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慢慢向棺材走近。棺材架于4条长凳上,长凳红漆未干,承压处有印痕,似是新做的。凳腿外侧直角削平,削平面宽一个指甲盖,横截面变成五边形,那肯定是余淼父亲新打的凳子——村里就他父亲一个木匠。
余淼踩着着青苔的石砖地面,没瞥见棺材后大厅正中,寻常人家挂神像的地方,立着两人婚照,红妆余淼和灰色殷佩。殷佩本姓朱,是前任村长女儿,后来老村长在调节一次村民纠纷时失足落水,殷佩妈改嫁李屠夫,自此大家都叫她李殷佩,同龄人戏谑她叫理应陪,“理应陪,过来陪陪我。”受惯了欺负的殷佩,心里藏着个人,那就是同样因瘦弱被人欺负的余淼。但余淼从来不会欺负她,还会带她一起去采映山红,抓蝌蚪,逗夏蝉······
余淼推开棺盖,还没来得及拍掉手上的木屑,就被吓得后退三步,跌在地上。他面色发白,久久不能呼吸,双手后撑在青苔上,裤腿已被润湿。半晌才蹲坐在地上,湿手擦了下胸前,然后摸了下额头,一脸凝重。他起身再次向棺材走去,想要确认自己所见非虚,这次他从棺材侧边看去,那确确实实是他,里面躺着的,就是余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