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团黑气在大厅中央慢慢地聚拢,不断变化着形状,最后凝成一个人形。从黑气中浮现出一张人脸,赫然正是冰魔冰冷钻戒。冰魔形容诡异,表情狰狞,眼中透出癫狂,给大厅中所有的人带去巨大的压迫感。
冰魔发出一阵狂笑,在半悬空中转了个圈,带着蔑视的神情环视在场的人。长街倒伏在地上,靠着仅有的武士勉强护住重伤的身体;文君一手紧紧搂住拓桑,一手牢牢抓住君子剑,怒视着冰魔;阿板则挺起宽阔的胸膛,张开双臂,拦在了隋云的身前;而凌镜则不知所踪,只余下一地的玻璃碎渣。
冰魔突然一个俯冲,像一道滚滚的黑色浓烟直扑长街道士。长街勉强撑起身体,双手刚掐了个诀,就觉得一阵脱力,又跌倒在地上。就在这危急时刻,忽听得一声怒吼:“冰魔,你要的三生镜在此!”话音刚落,一个圆盘状的东西散着银光向冰魔身后激射而来,随后一个矫健的身影跃入大厅,正是接龙客栈的掌柜一鸣。
冰魔闻听声音,调转头来,黑雾延伸出一双手的形状,刚接住那飞射而来的镜子,他就见面前一红,镜子瞬间爆炸开来,爆风的冲击力将黑烟形态的冰魔吹得七零八落。
“一鸣,你也来送死!”冰魔的声音在大厅中萦绕着,又重新凝聚成形。虽然体态不如之前的那团黑气看起来那么庞大,但是戾气与杀意却比刚才更盛。
一鸣并不答话,挽起袖子,紧了紧腰带,一纵身朝着冰魔当胸就是一掌。一鸣这掌落在冰魔身上,却如同击在空气中一般,空无一物,同时落掌之处好像有一种吸引力,在把一鸣的手臂往冰魔体内拉扯。一鸣心中一惊,忙将手掌抽回,而冰魔的手已经拍在一鸣的肩头上。一鸣闷哼一声,迅速搭住冰魔的手将他甩了出去,然后猱身而上,与冰魔缠斗在一起。
本来冰魔已经伤重,以一鸣的本领,又是生力军,本该是稳操胜券。谁知这冰魔居然彻底魔化,身体虚实变幻难测,一鸣虽然先前突袭得手,但是时间一长,反而渐渐落了下风。
这时那一地的碎镜渣齐齐放出亮光,汇成一道光束,凌镜又从光束中浮现出来。光芒消散,只见他披头散发,背心上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俨然是方才被冰魔打伤的地方。他吐了吐舌头,喃喃地说了句:“好险好险,可惜又损耗了二百年的功力。”然后他看了一会儿一鸣那边的战团,叹了口气,朝阿板和文君招招手说,“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文君犹抱着负伤的拓桑,有些犹疑。凌镜咂了咂嘴,埋怨道:“都这节骨眼了还一门心思想着花姑娘呐。一鸣老大就要不行啦,再不想办法大家都要玩完,赶紧过来。”文君和阿板互望了一眼,这才离开身边的女子,走到凌镜的近前。
“你们分别握住我一只手。”凌镜说道。
阿板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看起来有些破破烂烂的凌镜,大嘴一撇,“我对男人没兴趣。”
凌镜哭笑不得地瞪了阿板一眼:“都什么时候了,别闹。”也不管两人同不同意,一把抓住两人的手,然后郑重地对文君说:“文君,有些事情之前一直瞒着你,真是对不住了,现在我必须要说明事件的真相。文君,你所生活的世界是一个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的天地,但是就时间轴而言,你所处的时代是在阿板所生活的年代之后。是我把你召唤到这个世界的,而之所以需要你的原因则是因为你就是阿板的下一世。”
文君瞪大眼睛盯着凌镜,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心中虽然满是惊讶,却隐隐中似有一根线条将一些纷杂的片段一块块地拼接成一幅完整的画面。
凌镜继续说着:“这一世的阿板虽然后来成为了君子剑的主人,却始终无法发挥其真正的能力,而君子剑却恰恰是压制冰魔的唯一利器。所以我才把你从你的世界召唤过来,只有你与阿板两人的灵魂彻底融合,才能有机会发挥君子剑的最大威力,才有可能彻底消弭冰魔的威胁。”
文君觉得自己的思路越来越清楚,很多不明白的事情似乎都渐渐地明朗起来,而且脑海中还隐约出现了一些之前从未曾出现的画面,有硝烟弥漫的沙场,有缠绵相依的情侣,有嫣然一笑的拓桑,有痛不欲生的阿板。他抬起头来对上阿板的视线,只见阿板纯净澄明的目光也还带着一丝疑惑。
“现在你们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意识在脑海中幻化出君子剑的形态。”凌镜指挥道。两人依言行事,闭上眼睛,盘膝而坐。文君在脑中努力地去回顾君子剑的形状,思维中果然浮现了一道剑影,然后逐渐实体化成一柄宝剑,从那剑尖上射出一道七彩的光芒,向外延伸出去,直到与另外一道七色光连接在一起。紧接着文君的脑中出现了两柄宝剑,这两柄宝剑缠绕着,交锋着,最终完全合为了一把。
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君子剑缓缓地飘浮到了半空中,先是微微地颤动了起来,随后通身射出彩虹般的光芒。而拓桑手里的淑女剑也像收到了君子剑的召唤,飞舞到了半空,接着幻了一道金光,附在君子剑上。
此时,冰魔已然一脚将一鸣踹翻在地上,狞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一鸣,就让你死在老夫的钻石星辰拳之下吧。”说完他双手握拳高举过头顶,一团冰雪在拳上凝结,带着令人战栗的森寒。
“再不动手,更待何时。”随着凌镜一声大喝,文君与阿板福至心灵,意识完全融合在一处,催动着君子剑。只闻得君子剑发出一声龙吟似的啸声,化为一道流星直直地射入了冰魔的身体里。
冰魔想躲,但是这一剑实在快过闪电迅过惊雷;冰魔想避,但是这一剑实在锐不可当势如破竹;冰魔想挡,但是这一剑实在强逾飓风威逾怒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道光芒没入自己的身体,然后分裂、扩散、爆炸。
一道眩目的光芒恍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待到光芒退散,大厅里哪里还有冰魔的身影?唯有在冰魔刚才站立的地方,斜插着两柄宝剑。
忽然从大厅的一个角落,冒出一缕黑烟,飘飘袅袅,几不可辨。但是凌镜眼尖,他放开文君和阿板,一个箭步赶到黑烟前面,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说声收,将黑烟笼在镜光中。然后对众人说:“冰魔已经败了,他残存的灵魂也被我暂时封住了,只是这个世界的灵气太强,难保他以后不会重塑人形,恢复功力,再来危害世间。我得把他安置在另一个地方,我去去就来。”说完,只见他身子一晃,周身闪过一道白光,刹那之间便已消失不见。
阿板赶到一鸣身边,把他搀了起来。一鸣感激地向他点点头,然后从袖袋里取出一个药瓶,倒了一粒红色的药丸咽了下去,略略调息片刻后,脸色便又重新恢复血色。随后一鸣来到长街道士身边,看了看他的伤势,叹了口气说:“为了小女的安危,让道长负如此重的伤,一鸣好生惭愧。”长街却强挤出一丝笑说:“谁让道爷我爱江山更爱美人呢。”
一鸣哑然失笑,然后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了一株嫩绿色的小草递给长街。长街接草在手,眼前顿时一亮:“咦,这不是天帝神殿阶前的南蓂仙草,行啊,一鸣掌柜,你可是下了血本了。”说完,向一鸣拱了拱手,把整株草都咽了下去。一鸣又把两株仙草分别给了拓桑和隋云服下,不多时,三人都基本恢复了精神,伤势也大有好转。
“一鸣叔叔,你怎么会带着我爹的仙草出现在这里呢?”隋云问道。一鸣淡淡一笑说:“我怎么放心让你和长街道长二人以身犯险呢。我早就和胖达商量好,你和道长刚一走,我就带着一面假的三生镜出发了。我计划以交换人质之名从正面堂而皇之地进入奇思域,可以帮你们吸引冰魔的注意力,拖住他手下的脚步。不过因为去了一趟你爹那里,所以耽搁几天的时间,所幸没有来得太迟。”
隋云倚在阿板怀里,撅着小嘴,“一鸣叔,你该不会都跟我爸说了吧。”一鸣尴尬地笑了笑:“那怎么办,你是天帝的娇女,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老爹还不把我给撕了?不过天帝倒是说,凡事皆有因果,万物俱有定数,强求不得,只是让我带几株南蓂草以备不时之需罢了。”忽然一鸣把目光转到文君身上,语音也沉了下来,“这位小兄弟倒是面生的很,不知道是我女儿的什么人呢?”说完冷冷地盯着文君和拓桑牵在一起的手。
文君坦然地说道:“我叫文君,文武的文,君子的君,我是被那个叫凌镜的家伙从另外一个世界召唤到这里的。我本来只是想回我自己的世界,结果误打误撞地救了拓桑姑娘。至于现在,我是……呃……”文君一时有些语塞。他终究还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那里还有期盼着他回家的父母双亲,可当他看到拓桑期盼又带着些恳求的双眸,感受到她手上传来的温暖和力度,文君却又犹豫了。
这时,长街突然幽幽地说了句:“啧啧,女大不中留啊。”一鸣刚想反驳几句,突然又是白光一闪,先前消失的凌镜又回到了大厅。不过他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头发也花白了一半。
凌镜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然后哈哈一笑,大大咧咧地在地上盘腿一坐,说道:“我知道你们心中还是对许多来龙去脉并不清楚,现在我就来向大家一一解释。”
然后他先向一鸣一礼道:“这些年来多谢一鸣掌柜的照料。”一鸣一愣,张大眼睛仿佛在说,你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你。凌镜从容地续道:“虽然您不认识我,我可是在接龙客栈的藏宝阁中呆了数年呢。我其实就是冰魔想要的那面三生镜,如今修行已满千年,已然能幻化人形。现在藏宝阁里的那面镜子不过是我的一个分身而已。当得知拓桑被擒,我的本体就化了这副身体,想来搭救拓桑姑娘。之前不说出原委,是怕在场之人中若有人心存歹心,反而坏了大事,在此,凌镜给诸君赔不是了。”说完向众人团团作了个揖。
然后他又转向拓桑,“我之所以想要救拓桑姑娘,是因为姑娘你曾对我有大恩。姑娘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一年去藏宝阁玩,恰逢地震,三生镜从墙上被震落下来,是姑娘你把我接住了。”拓桑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凌镜点点头,“对于姑娘而言或许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凌镜而言,此恩如同再造。如果不是姑娘你,我的千年修为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随后他又看了看斜插在地上的两柄宝剑,叹了一口气,继续叙述下去:“身为三生镜,我能看到人类三生三世的故事。其实拓桑姑娘和阿板兄弟的前世便是这淑女剑与君子剑的剑灵,本是一对恩爱的仙侣。后来这两柄剑分别落在了邪神孤风与正神独语的手中。此二神素来不睦,在他们漫长的争斗中,两个剑灵为戾气所染,也反目成仇。再后来,他们双双转世为人,便是拓桑和阿板,而文君则是阿板的来世。本来这一世的拓桑会在三十岁不到就夭亡,而阿板则会一生命犯天煞孤星,独老残生。然而如今他们的命运产生了两个变数。”
“第一是冰魔的出现。其实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大世界是由无数个小世界组成的。每个小世界都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行,互不干涉,然而每隔一万年,世界与世界之间会有一瞬互相接触的时刻,而冰魔就是在那个瞬间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所以他的出现首先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历史流动,绑架拓桑这一节本不在历史的轮盘之上。其次就是为了拯救拓桑击败冰魔,我自作主张地将文君唤来了这里,于是又增加了一个变数。或许拓桑和阿板原本悲剧的命运就会因为这两个意外的机缘而彻底改变。”
“另外一个需要解释的就是,我虽然有使人游历三生之能,但是前提是要取得当事人的同意,唯一的例外便是当对方在生死关头之际,我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对他进行转移。这就是为何我无法在一开始就把冰魔移走,只有在他还剩下一抹残魂以及文君兄弟坠崖的当口才能实现穿越三生之间的功能。然而这终究是逆天行事,对于功力消耗极大。所以文君兄弟,眼下我只剩下最后一次传送一人的能力,你是否打算现在就回去呢?”
文君看了看拓桑,又看了看凌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对拓桑一见钟情,又一吻定情,共同经历了生死,正是爱越深刻,情愈缠绵的时候,哪里舍得离开身边的可人儿。然而在那个世界,有养育他的父母,有牵挂他的朋友,有担忧他的战友,他又岂能因为贪恋眼前的美色,弃他们于不顾呢?
他低低地说:“拓桑,我恐怕要走了,我没法丢下我的父母,你能理解我的,对吗?”,却看见拓桑凄凄然地看着她,眸中泛着泪:“文君,你要抛下我吗?你要让我回到注定孤独而短暂的命运中去吗?”文君一时语塞,不知说些什么。而众人也都等着听文君的回答。长街意味深长地盯着文君,一鸣则是一脸的凝重,隋云的眼睛已有些发红似是不忍,而阿板多少已和文君有些心有灵犀,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这时凌镜又发话了:“我知道文君兄弟的烦恼,我倒还有一个主意,大家听听是不是可行。虽然我现在只能传送一人回去,但是如果你们能够愿意再等上十年,十年后我就有能力把文君和拓桑双双送回文君所在的世界,而且就在文君坠崖之后的时间点。我会与他们一起生活在那个世界里,待到文君尽完了自己的孝道,我也再次恢复了功力,便把他们送回来。由于每个世界的时间流动是不一样的,在文君的世界度过一甲子,也不过是此间的六年而已。你们觉得呢?”
“太好了!我同意!这样我就可以和拓桑永远在一起了!”文君兴奋地说道,手中不自觉地握紧了拓桑的柔荑。而拓桑也破涕为笑,含羞地低着头。
这个时候就听一鸣说道:“我不同意。我知道你和我女儿有渊源,看起来也很有感情。但是说什么在一起未免也太早了吧。我可是个尊老礼的人,要想我把女儿给你,媒妁之言呢?”
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说道:“无量天尊,道爷我不就是现成的媒人吗?”
一鸣狠狠地扭头瞪了长街道士一眼,依旧不依不绕地说:“那聘礼呢?没有聘礼也要有个像样的信物吧。”
文君闻言又为难起来。他本就是穿越而来,身无长物,唯一的那把手枪还被毁了,哪来什么拿的出手信物?此时却见那长街老道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然后屈指一弹,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直射了出来。文君伸手一接,然后定睛一看,正是那冰魔此前佩戴的冰冷钻戒。文君大喜,向长街投去感激地一瞥,然后单膝跪在拓桑面前:“拓桑,虽然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我却觉得我们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你就牢牢地占据了我的心,成为我心目中唯一的女神。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可以给到你,除了这枚戒指,就只剩下我自己的心。可是只要你想要,我连心都可以挖出来给你。你若是剖开我的心,就会看到里面装的都是你。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我想要你当我孩子的母亲。拓桑,嫁给我吧!”
拓桑眼中淌出了两道清泪,脸上却是笑靥如花。伸手接过戒指,戴到了手上。
一鸣有些垂头丧气地拍了拍大腿,脸上倒是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不过眼角却又添了几点晶莹的泪花。阿板在旁边憨憨地拍手叫好,忽然觉得自己被人拧了一下,却见隋云羞红了脸,低着头,把一只玉掌坦在了他面前。“隋云,你这是干啥?哎呦,你别掐我。”“笨蛋,我的戒指呢?”
这一日,接龙客栈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进进出出的人脸上都带着满满的喜气。一鸣紧张地到处张罗着,毕竟今天是他嫁女儿的日子。吉时一到,一对新人被众人簇拥着来到正厅之上。
随着礼宾的一身呼喊,“一拜天地”,文君与红布蒙面的拓桑行了第一个跪拜之礼。“二拜高堂”,文君刚要依令叩拜,他看了看坐在座椅上的两个人,却有点发愣。“文君,你怎么了?”拓桑小声问道,却听到文君喃喃地说:“不是吧。”拓桑闻言,女汉子脾气又犯了,当下直接将盖头一掀,抬头望去,就见一鸣和长街老道双双坐在面前,长街仍是一脸的戏谑,而一鸣却是满脸的不自在。
就听到长街痛快地大笑道:“想不到吧,这几天我和一鸣掌柜聊得特痛快,于是就拜了把兄弟,所以拓桑就是我的干侄女,文君就是我的干侄女婿。来来,赶紧给你二大爷磕一个。”
一鸣忙在一旁解释道:“不是,之前那事这老道出了不少力,我觉得他虽然无赖但本质不坏,就留他多住两天。没想到他就赖上我了,赶也赶不走。结拜那事,我那天喝多了,我都不记得有这茬了。”
长街怪眼一翻,作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一鸣,你难不成想反悔吗?那天你亲口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
一众宾客皆是哄堂大笑,文君和拓桑也忍俊不禁,相视而笑。在嬉笑和喧闹当中,文君和拓桑终于被送入了洞房。长街道士悄悄凑到胖达身边,递给他一张符。“这是什么?”胖达不明就里地问。“嘘,小声点,这是隐身符,走,咱俩闹洞房去。”胖达闻言捧腹大笑,笑完之后喘着气说;“臭老道,真有你的,这东西你自己收着吧,敬谢不敏。”长街悻悻地把隐身符又揣回怀里,转身离去,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哼,等你儿子娶隋云的时候,我让你们好好热闹热闹。”
十年后,凌镜果然遵守诺言,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此时的文君,鼻下蓄了一瞥胡须,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而拓桑虽然已是身为人母,却依旧娇美不减当年。在与一众亲朋好友以及孩子话别之后,仍是白光一闪,文君拓桑和凌镜便消失不见了。
现世,十年后。这一日,文君拓桑夫妇在小学的校门口等着他们的一双龙凤胎子女放学。今天是两个孩子小云和小板第一天上小学。他们远远地看到孩子向他们挥着手跑来,径直扎入父母的怀抱。
“小云,上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拓桑关切地问。
“妈,同学和老师都挺好的,就是门口的老爷爷老是盯着女学生看,怪吓人的。”
“门口的老爷爷?”职业习惯让文君忍不住皱起了双眉。
“喏,就是他。”小板冲着身边的门房间一指。
文君和拓桑齐齐望去,只见从门房间的窗户里探出一个老人的脑袋,花白的头发,脸上满是皱纹,正色迷迷地盯着拓桑凸凹有致的身材。
“冰魔!”两人不禁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却见那老人伸出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咧开嘴,露出一副蜡黄的大板牙,说:“不要叫我冰魔,要叫我冰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