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女性,你想追求的是什么?——读《武则天正传》

若是命运不肯创造一个伟大的女人,一个伟大的女人会创造她自己的命运。

最近阅读的好像都是杰出女性的传记,或许潜意识里我因为工作变动的原因,开始关注起那些人们口中啧啧正赞又褒贬不一的伟大女性了,不是因为想将她们树为我当前阶段的人生导师,就是想看看如何领悟一些皮毛以应付我那不甚高屋建瓴的工作目标罢了。
  在林语堂先生的笔下,武则天是一个最骄奢淫逸、最虚荣自私、最刚愎自用、名声坏到极点的荡妇,在先生眼中她简直就是女人的负面典型,列代帝王中的被唾骂榜样。林先生对武则天有如此评价,我不会太过意外,也可以想到林先生为何对武则天如此唾弃,因为一生都传统正直的林先生的婚姻极为幸福,他所共度一生的伴侣廖翠凤也是一位宽容淡定之人,对于异于传统女性“贤良淑德”品性的武则天自然不欣赏。应该能够这么说,林先生的《武则天正传》其实就是骆宾王《讨武曌檄》的再版,中心内容即为,“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

王位与权势,总逃脱不了“他人为你做嫁衣”的套路
 

这部书,是以章怀太子李贤的次子唐邠王李守礼的回忆来自述的,在开篇唐邠王即说,“在过去数十年间,残杀纷乱,诡诈争斗,大唐王室将中道沦亡,真使人肝肠通断”,奠定了全书“痛说家史”的基调。这也不奇怪李氏家族对武则天的痛恨,林语堂在书后附录了“武后谋杀表”,她所杀掉的李唐宗室人数不计其数,还有武姓家族也不可幸免。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惯例亘古不变,当新的统治者上位之后,总是要选拔一些可用之才供其驱使,才能保障地位的稳固,打江山总是比守江山更为容易,当你站在统治权力的顶端之时,你要提防与谋虑之事只会比上位之前更加复杂与难解,我理解武则天的杀戮,也不意外大家对于武则天“狠辣”的忌惮,当历史上的明君贤臣为了巩固权力的统治美其名曰为了“江山社稷百姓福祉”之时,也会进行秘密的杀戮,清除所谓的“逆党”。我们都明白,只要某些事情一旦涉及政治,就“不可说”也“说不清”了,我们可以去了解统治者口中所转述的事实,但其中的是非曲直,或许只有当事者最为清楚,很多事情,当我们抱着怀疑的心态时,往往更容易激发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

所以,对于武则天的杀戮,我的看法是:和PK对手像第一名前进并无二致。

对家庭与事业的完全掌控,的确是女性佼佼者的标配

从成功地获得高宗的青睐到逐步登上后宫之首,武则天的确成功掌握了高宗的“七寸”,当现在剩女越来越多叹息人心难测的时候,有没有好好看看我们这位将老公管得“滴水不漏”每次老公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了然于心并让老公乖乖听话的武则天导师是怎么做的,对于下人的收买与看中让武则天虽处于深宫之中而获得很多看似“鸡毛蒜皮”实则关系紧要的碎片化原始信息,再通过对细节的观察与信息的综合化运算而勾勒出了她所关注对象的性格特点与生活喜好,当一个人总是做一些讨你喜欢的事情,你又如何能做到不对其刮目相看呢?不论是爱人还是敌人,“知己知彼”总是所有行动计划迈出的第一步。

换做是争权夺利的皇宫,不论是长孙无忌还是褚遂良,王皇后还是肖淑妃,武则天会根据实际情况选择是各个击破还是“一锅端”,做事情除了讲究能力,更重要的是时机的选择,所谓“天时”不可轻视,当你自己无法创造时机的时候,还可以选择等待,等着对手犯错再伺机而上,有耐心的人当然可以守候到肥美的猎物,这就是武则天“谋定而后动”的做事风格。当所有人都反对她当皇帝的时候,她用她的胆略扫除了登上皇位的障碍,也拥有了统治朝野的能力。

武则天: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林先生笔下的武则天是这样的:
  第一、乱伦。入宫十四年,却仍然屈居才人之位,这对后宫女人来说几乎判了死刑,但她看到了其他女人没有看到的机会,那就是太子。林先生写道,她已经把太子估量清楚,一个22岁的青年,玩弄过几个女人——软弱、任性、多愁善感,而当这个成熟丰盈的女人开始向那个肠柔心软、青春年少的太子一调情,太子的劫数算是注定了。
  第二、淫荡。在她仍是高宗妃子之时,“她深知皇帝的弱点,她使出浑身解数,满足皇帝欲望,甚或荐贤自代,务使龙心大悦而已,淫秽无耻,可谓达于极点。”在她成为皇帝之后,“张易之蒙武后宠幸不衰,必有使此老淫妇心满意足之处,而武后对张易之的妙术也非常感谢。武后真是精力过人。”尽管没看过英文原文,但林先生能写出“老淫妇”一词,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第三、控制欲。她不仅控制高宗的后宫生活,她认为女人太多会损害皇帝的健康,所以把皇妃全部取消,成为辅佐圣德的女官,两个人过起了历史上帝王家罕见的一夫一妻制;她还控制高宗的朝堂,让群臣的意见与她日趋一致,连成一气,再也没有遇事直谏劝阻之人,最后高宗的羽翼全部被减除,对武则天已经无能为力了。
  第四、这是林先生觉得武则天最为可怕的一点——残忍的冷静。在这一特征的描写上,也足见一位文化大师极为精粹的文笔,我要大段摘录这段文字,因为这段文字写得极好:


  “有很多人的寿数在她心里早已决定,但经初步流放之后,她再一个一个收拾,为时竟历数年之久。武后在这方面有极高明的方法,能够选定时机,分治那些牺牲的人物。在她头脑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地方放着一个谋杀表,经过仔细的安排,被杀的人有固定的顺序和彼此相互的关系,一个人的处死必定牵涉到另一个人的获罪。”


  “武后,是我所知道最冷静的一个人。由她对长孙无忌的耐性,和叫魏国夫人是她的小心肝,就足以证明。这是她最可怕的一方面,也说明了她成功的原因。她就如同一个杰出的剑客,决不肯虚耗自己的精力。而是要闪躲,细心战斗,没有机会,绝不使出毒手。她会一等数年,然后用一个运用灵活的细作网,那是一个无远弗届的细作网,到文明的人类所知的大地的边缘,大地的角落,搜索出她的牺牲品。在那个人的睡梦之中,用一把利斧把他的头劈个粉碎。而她在家中,在京都的中心,大权独揽,安享荣华富贵,把谋杀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一个细作首领一经用完,就把他处死,再用另一个人。并不是犯罪的人都处死,而是‘处死的人都犯罪’,这样,就把谋杀变得合理合法了。”

林先生在行文中虽然对武则天百般批驳,但也偶尔透露出对武则天的赞赏,如在写武则天想要封宸妃而不得时,林语堂先生说:“若是命运不肯创造一个伟大的女人,一个伟大的女人会创造她自己的命运。”

历史真是个很神奇的又充满魅力的事物,能将不同时代的人映照出相似的光影,让后世之人能够寻访到前路之人的足迹并效仿发扬,武则天是个对于权力趋之若鹜的强势之人,在与男性的相处之中也多居于主导地位,当现在的我们日益强调“男女平等”的时候是否也会畏惧“女强人”的标识会令自己身边的男性“避之不及”?我们应该追求事业、金钱与地位,还是家庭、爱情与自由,我自己也没有明确的答案,或许武则天也是因为周遭环境的变化才选择了这样一条人生的道路,我们所能选择走的路也不完全是由我们自己所能主宰的。所以,现在的我,目前唯一能确定的——

就是,根据自己当前所需,求匹配自己之愿。

马上又要过节了,也要祝福“刻意读书”群的伙伴们:鸡年大吉!

感谢你们近一年来的陪伴,因为大家的坚持,我们会携手相伴更远的路,看到更多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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