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太多讲述人类顽强的故事,也无数次为之感动,然而,对生命更彻底的领悟,却源自一些植物。
法国梧桐,有一个很形象的名字——悬铃木。原来只是单纯的把她看做城市绿化的植物。生活在闹市中,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树,但是从来没有留意过,以为它也如其他树木一样春吐绿,秋凋零,直到有一天,我开始连续观察一棵树。
隆冬时节,在北方很少能看到绿色,肃杀加上雾霾只能让行人裹紧棉衣,戴上口罩,苦于这样的生活环境,绞尽脑汁思索着如何逃离。偶然间抬头,看到晃动的悬玲,突然心里有了一丝雀跃。都这么冷的天了,叶子都掉光了,唯有这么多的果实还坚守着。不禁好奇,他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掉下来,等更寒冷的天儿,还是期待更狂野的风?我拭目以待。风来了,雪来了,它们依然没有落下来。
春暖了,一片片新叶萌发,但是没有看见花开,直接看到了新的果实,这些绿色的、毛茸茸的小东西似乎是要迫不及待的出来,装点这个明媚的春日,也或者是它们要和等待了整个冬天的前辈来见个面。
去年的果实呢,依然坚守着,她忍受寒冬,经历风雪,只是为了看到下一代的出生,甚至在新的生命长成后,她们依然坚守着,即使风烛残年的老人,依然不会凋零。
还有一种植物,她有一个非常形象的名字——落地生根。因为特别喜欢花花草草,所以每到一个地方,首先关注这些。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厚厚的叶子,紫色的花纹,从来没有见过有这种植物。善解人意的同事说:这叫落地生根,春天时,叶子边缘会长出很多她的孩子。如果你喜欢,就把她挖走吧,都是爱花的人,相信你会善待她的。
平时羞于向别人开口的我,毫不犹豫地挖走了这棵落地生根。我太想看看她是怎样繁衍后代的。整个春天,它按部就班的生长着,没有奇迹发生,我有些失望了。也不再每天观察她了。
有一天,疲惫的我再次站在窗前,眺望远处一角的天空,低头时,呀,新生命诞生了!每片叶子的边缘生出了新的叶子,每个由两片叶子组成,距离相等,排列有序,就像整装待发的士兵。我又开始关注她了,大概过了一周,这些小生命就簌簌的落地了,过几天再看,这些小生命已经扎根,开始生长了!她们在母株的旁边恣意生长着,母株用肥厚的叶子为她的孩子遮蔽的骄阳。
通过这两种植物,我不禁慨叹生命的神奇,不管拥有的是参天的枝干还是羸弱的身躯,面对风霜雨雪,都会用生命守护的后世的生长。有句话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句话隐含的一个意思就是,草木是无情的。对这句话,我始终是质疑的,草木真的无情吗?或许,在别人折断她时,她不会像牛羊那样哀嚎,也不会像禽鸟那样逃命,更不会像人类那样“其言也善”,当然,和歌而舞的虞美人也只是传说。周敦颐曾说,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我不知道周敦颐的“可爱”是什么意思,是指花中有君子、隐者、富贵者?抑或是其他。然而,我更愿意把草木之花,看做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他们虽然不会行走,不会开口说话,但是他们也是有感情的,他们知道用生命等待生命,用生命呵护生命。
就这样生生不息,经年守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