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刚把卫生做完,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电话铃声响起。
拿过电话一看,是母亲来电,挂断,回拨过去。
电视的声音中夹杂着母亲低缓的声音:“zhuai了。”是电视声音太大,还是母亲声音太低,亦或是我耳朵有问题没听清楚,母亲摔跤了。
仔细听母亲说:“下午出去走了一圈,喊打麻将都没打,站了一会儿就回家。说喂鸡,去院坝里把鸡食遮盖物揭开,然后说进屋,从院坝上屋檐那个台阶,不晓得怎么回事,就zhuai了,自己都说不清楚怎么回事。在院坝里躺了二十分钟,给嫂子打电话,嫂子回来把母亲扶到床上。”
“好久摔的?那现在怎么样?头晕不?痛不痛?”我问到。
“下午六点钟,头不晕,坐到没事,就是走不得,人越活越没用。”母亲话中隐约带着哭腔,有点自艾自怨的感觉。
“先别想那么多,你看会电视,我呢先打个电话给哥哥。”安慰着母亲。
可母亲一听说要给哥哥打电话,百般不乐意,我们又继续聊了一会,细节越来越清晰。
近几年,母亲腿脚也越来越不利索,风湿性关节炎已严重导致关节变形,补钙与各种药物均无效,所以平时走路都是一瘸一拐。家里父亲是走不动了,平时在家活动都是两位老人互相搀扶,互相陪伴。
在今年之前,每年母亲都还要种植玉米、高粱、红薯、黄豆、花生等农作物,儿女孙辈也是每年都在劝说,母亲总说多少做点活动着好打发时间,实际上是收了儿女孙辈孝敬后,要带一点自己亲手种植作物做为回礼。
今年终于不再种植,可操惯了的心怎么能闲得下来。母亲这一摔跤,可能会胡思乱想得更多,但却不得法,等母亲情绪好了点后,我把母亲电话挂了。
给哥哥打电话,问明近期忙不?说明母亲今天摔了一跤,无法走动,辛苦哥哥回家一趟,带母亲去看看,我这先转点钱过去。哥哥说没绑卡,不用,挂断电话。
接着给二姐打电话,问明其外孙女已接走,孙子去了外婆家,姐夫上白班时,给二姐说了母亲今天摔跤情况,希望明天一早能去看看,并能送医院检查,如果没有大碍,就是万幸,好好修养一段时间,我们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几个电话打完,母亲的电话问题暂时解决,明天哥哥、二姐、姐夫一起商量着带母亲去医院检查。当婆婆也洗漱完毕,给婆婆说了母亲摔跤情况,提醒婆婆遇事不要着急慢一点,安全第一。一心想着要回老家的婆婆,自从两年前吵着要一个人单过时,也像一颗炸弹一样,这个安全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响。
说起母亲摔跤一事,婆婆说的是与我一起回去,这好不容易接过来才耍一个半月,一心就念叨着回去,如果说我们晚辈做得不够好,我们没意见。主要就是担心,万一像母亲一样摔倒了,一个人在家,都没人知道,万一真出什么事情,这话就难说。
深夜来电,炸醒了我,一直认为父母健在,还可以偶尔任性,还可以偶尔撒撒娇。可是,父母真的老了,他们弯曲的脊梁,已经没法再给我们遮风挡雨,他们腿脚不便,已经没法带领我们前进。当他们需要我们时,我们却无法陪伴,这也许就是父母辈的不幸,我们这一代人的悲哀。
希望,天亮后接到哥哥姐姐的电话,不是那么让人绝望。希望,母亲吉人天相,好人有好报。希望,接收到的都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