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纱帘时,我放任自己沉入柔软的被褥。身体像搁浅在沙滩的沉船,任由时间裹挟着细碎金箔,在睫毛上堆叠出慵懒的光斑。空调吐出的二十六度春风里,小说字句在视网膜上生长出藤蔓,缠绕着所有关于图书馆与自习室的计划。
电子钟跳动的数字像透明的肥皂泡,在指尖轻飘飘破裂。当暮色将天花板染成紫罗兰色,才发现指腹早已被书页磨得发烫。充电器在床头蜷缩成银蛇,续命般维持着这场寂静狂欢。翻身时听见骨骼发出生锈铰链的声响,如同被施了沉睡魔咒的古堡守卫。
翌日闹铃响起时,重力突然变成双倍。眼皮仿佛坠着铅制的帘幕,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摆荡。被褥化作温暖的沼泽,每一根神经都在吟唱安魂曲。直至正午蝉鸣穿透玻璃,才惊觉又让时间从指缝溜走。对着镜中乱发蓬松的自己眨眨眼,忽然笑出声来——或许偶尔当个偷时间的贼,才能更真切地触摸生命的纹路?
(PS:明日定要攀着晨光起身,在书页与习题间,找到新的平衡支点。)